她想起来了,那竟是于春风的衣物。
“郑娘子,那衣物有什么特殊的啊,你如此宝贝。”苏篱装作不经意问道。
郑娘子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居然搭理她了:“那衣服好闻,能睡着。”
苏篱又试探了一番,算是搞清了来龙去脉。
当家的去世后,郑娘子便开始失眠,歇息不好,干活自然没了精神。时日久了,她头脑还有些不清醒,但一次浣洗衣物时,偶然遇见了于春风的衣物。他的衣物被熏香熏入了味,郑娘子闻着颇是安心,鬼使神差,竟偷了几件。
衣物本该还回去,但于春风出了事,苏篱估摸着,也就没人同一个疯子计较了。
“补好了。”郑娘子起身,将衣袍在苏篱身上比划了几下,“好看。”
苏篱还未来得及道谢,郑娘子又回了床榻上,抱着那堆衣物,继续发呆。
苏篱叹了口气。估摸着郑娘子没什么嫌疑,夜里再找人来暗中搜查一番,应是能安心了。
见天色暗了下来,苏篱决计先回去,明日再接着查。
翌日晌午,苏篱用了午膳,收好弟子令牌,瞧准外头的毒日头,迫不及待往花房去。
“不知姑娘有何贵干?”花房的小厮见了苏篱,不冷不热道。
“我不太懂,就是想找些好看的,好养活的,好打理的……”苏篱边说边四处打量,装出没见过世面什么都稀奇的样,“我刚来千机堂不久,房里有些空,便想着找些好看的花草。不知是否有推荐?”
小厮见她一副土包子的样,估计是最近新收的小门小派的弟子。加之日头还有些毒,没什么耐性:“我不管这个。你去里头问问。”
苏篱也不恼他,乐得往里多走走。果然,她这个时辰来问,里头的丫头小厮都不爱搭理她,最多给她指了指几盆没人要的花花草草,想忽悠她。
有个小丫鬟好心:“这位姐姐,这会大家都忙着,日头又晒,要不你晚点再来?”
“谢过这位妹妹。只是待会我还有课业,只有这会得空。不知有没有稍微清闲些的,可以指点我一二。”苏篱微微歪头笑道。
“那你去最里头吧,有个侍花女,叫如月。她没什么活,不过她不爱搭理人,你试试。”
苏篱便往花房深处去,这园子颇大,越往里越安静。穿过一道虚掩着的木门,苏篱才看到那小丫鬟所说的侍花女如月。
如月正蹲在一大片叫不出名的鹅黄色花丛中,侍弄得颇为投入。苏篱走到她背后,她才回过神。
“姑娘怎么寻到了此处?”如月瞥见身后有人,还是一副千机堂的弟子打扮,面上有些慌乱,“可是奴婢又做错了什么。奴婢知道错了……”
苏篱蹙起眉头,片刻后又舒展开来,她柔声安慰道:“你许是误会了。我不是来寻你的错,我就是一个刚来的小弟子,想搬几盆花草回去养着,外头的都不搭理我,他们让我进来寻你的。”
“这是什么花,我竟从未见过,好香啊。”苏篱不待她回话,转身闻花去了。闻花本是借口,不料苏篱心头突觉异样,不由得多感应一番。
见如月怯生生盯着自己,一直不言语,苏篱试探道:“这花好养活吗?我瞧着颇有眼缘,要不你送我几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