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就是这样,仗着自己聪明,就不怎么愿意守规矩,但是这世上到处都是规矩在限制这人的一举一动,如果他学不会怎么和这些规矩相处,那迟早会惹出大祸的。”
“既然这样,你不正应该好好教育教育他么,你这样不也是在惯着他么。”
“因为我也没想好他这样算是好还是不好,再说了,有些事情光是说教是没用的,得他自己亲身去体会才行。”
当夫子正和他夫人讨论着纪远的教育大计得时候,他们讨论的主角早已偷偷从原路顺着那棵歪脖子树从院子里溜了出来,后面那些话自然是没有听到的,即便是听到了怕也是不以为意的。
这个少年他也才不到十五岁,正在最肆意的年纪里过着他恣意的人生。当然,支持他能如此恣意的享受人生的当然不仅仅是年龄,还有优越的家世。
父亲是整个梁州最大的地主,城外拥有大量的的肥沃耕地,数以千计的佃户在他家的土地上辛勤耕耘。城内佣有着各式各样的商铺,经营着各式各样的买卖,可以说梁州城每个人衣食住行都是绕不开纪家的产业的。
而且,纪家家主还是个非典型的大地主,在其他地主想尽办法在佃户身上竭泽而渔,上演各种为富不仁的桥段时,纪家家主却是个罕有的能被普通穷苦百姓真心的尊敬和爱戴的富家翁。
纪家的地租定价相较于其他家稍低,而且会随着年景的变化做相应的调整,若个别人家因为特殊情况当年确实交不出地租的话,也可以延后到来年分批再还。当然,如果连续三年都交不出地租的话,地肯定就会被收回来不让再种了,毕竟纪家老爷也不是菩萨。但是如果是真没有钱,地收回来后欠的地租通常也会被免了,断然不会逼得人卖儿鬻女。
所以,纪家老爷虽然不是菩萨,却在很多穷人眼里已经是活菩萨了。而且纪家收的租也从来都不是只进不出,纪家会出钱兴修一些小的水利措施保障自家耕地的产出,还会做一些生产工具和建作坊,供他的佃户们低价使用。价格合理,产出又有保障,因此,纪家的地通常都是一地难求,想租的人排着长队呢,所以也不会有人为了蝇头小利故意拖欠地租。
有人说纪家人不是心善,只是目光长远,但即便真是这样又有谁会在乎呢。
纪远的母亲在他不到两岁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印象。具体怎么去世的家里人都不太愿意细说。哪怕是家里一些上了年纪的下人也对这个事情三缄其口。纪远只知道母亲是一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一个女子。
纪远还有一个哥哥,大了纪远十岁,对外的形象是一个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聪明懂事,还很会读书,从乡试到会试一路都是顺风顺水,后来在会试时位列第五,虽然在殿试时没有取得好的名次,但是也得到了做官的资格。
后来在家族的运作下,进入了梁州府衙内任职,后面凭借出色的个人能力及其他各种因素,出任梁州府司户,主管梁州境内的税赋。两兄弟的关系是很好的,但两兄弟相处的方式却不是常见的兄友弟恭的类型,按照纪远的视角看来,这个哥哥有点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