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正常的武者一阶,对于灵气的吸收和运用都是较为缓慢和谨慎的。他们会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气的摄入,以确保能够充分吸收和炼化,为自身修炼打下坚实基础。
但周楠峻的情况却截然不同。或许是他修炼的功法特殊,又或许是他体内对于灵气的需求远超常人。在修炼之时,他就如同一个极度饥渴的旅人,疯狂地汲取着灵石中的灵气。那灵气如同汹涌的洪流,涌入他的经脉之中,可他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任由这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冲撞。
但让周楠峻深感惊讶的是,那看似汹涌澎湃的灵气,在进入体内之后,却逐渐变小了下来,就仿佛在沿途之中,存在着某种神秘的物体,将灵气硬生生地截留下来了一般。尤其是当灵气运行到脑部也就是识海区域的时候,灵气更是干脆消失得无影无踪。
幻灵诀所讲究的乃是周天运行,对于武者一阶而言,存在着其特定的运行轨迹。只有当这个轨迹内的经脉之中的灵气,全部转化成为了液体真气,并且成功冲破关卡,才有资格迈入下一个运行轨迹,也就是晋升为武者二阶。
可如今,真气一旦进入体内,便会不断地被削弱,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倘若一直如此下去,自己不是永远无法抵达下一个阶段吗?难道是自己的身体天生就不适合习武?这种念头一旦在脑海中浮现,便让周楠峻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此次行程,要到达凌霄城需要历经三个月之久。
时间匆匆而过,到了第十天,周楠峻已然消耗了第十枚下品灵石,然而令人沮丧的是,运行轨迹内的灵气依旧没有任何起色。无奈之下,他将这个令人困扰的情形告诉了苏佳颖。苏佳颖听闻之后,也是苦思冥想了半天,却始终不得其解。
这种情形,就像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明明感觉前方有道路,却总是找不到出口,周楠峻此时面对的就是这样的迷茫与无助。又好比一个努力奔跑的人,却发现无论怎么加速,距离终点始终遥不可及,这让他内心的希望之火逐渐黯淡。而苏佳颖的困惑,就如同面对一道复杂的谜题,明明线索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拼凑不出完整的答案。
周楠峻缓缓起身,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飞舟大厅走去。只因需要时刻关注飞舟的安全,万无可并没有进入修炼状态。
万无可领着周楠峻进入一个幽静神秘的密室。面对周楠峻的特殊情况,万无可眉头微蹙,短暂沉思后略作思考,说道:“星君大人,依我看,您如今这状况,应是身体极为特殊。在历史长河中,曾有类似情况,您这样的身体被称为星漏体。若将人的身体比作大地,经脉视作河流,那灵气凝成真气液体就如同河上之水。若河流底部有渗漏,便难聚足够的水,最终河流会干涸,虽灵液仍在修炼者体内。”
周楠峻听闻,眉头紧紧皱起:“这么说来,我这具身体不适合修炼?”
万无可赶忙摇头:“并非不适合修炼,传说此体质乃万中无一的绝佳修炼体质。但需满足极特殊条件,极为苛刻,即外界灵气转灵液速度远超漏出速度,河流才会盈满冲关,进入下一修炼阶段。还有关键一点,要从武者一阶一口气修炼到武者四阶,到四阶后用特殊物质补漏,星漏体经脉会重新凝聚,漏点闭合。”
“一口气从武者一阶修炼到武者四阶,这简直是疯了吧。在历史上,真有人修炼成功过?”周楠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万无可苦笑一声:“历史上还真有人修炼成功,不过并非在我们东夷州。听闻是在极北的万全州,前一任州主的儿子万金楼便是星漏体。万全州可不似我们东夷州这般,那里强者云集,高手如云。身为武王的州主万菁兰,为了儿子的前途,不惜花费巨大代价,邀请了另外四位武王为儿子万金楼灌体。五位武王齐心协力,历经艰辛,一举将万金楼从武者一阶提升到了武者四阶。”
“万菁兰?”周楠峻这几日在修炼的闲暇之余,翻阅了人们送来的各类文集,对这个被人们赞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万菁兰颇有印象。在文集里有介绍,万菁兰确为万全州州主,然而却因不愿支付原先答应的酬劳,而被四位武王报复打伤,从此下落不明。
“看来星君大人对此也有所耳闻。悲剧就是这样产生的,万金楼虽然获得了修炼的机会,但州主万菁兰在支付报酬的时候遭遇了极大的麻烦。当时说好的报酬是每人一株高阶天阳藤。可对方却强横地声称是每人四株。高阶天阳藤乃是炼制武宗级别丹药的珍贵材料,每株的价格相当于东都陆府整整一年的收成。四株天阳藤已然是州主万菁兰所能承受的极限。”
周楠峻长叹一口气:“想必对方是看中了万州主的某些珍贵资源,从而强行掠夺吧?”
万无可脸上瞬间现出一丝狰狞之色:“在众人的心目中,万州主是整个大陆最为美丽的女子,那四位武王的要求竟是让她做他们的玩物。”
红颜祸水。周楠峻心中暗自叹息。
“万州主自然不肯从命,四位武王竟悍然动手,万州主拼死将儿子万金楼带离万全州,最后下落不明。”万无可神色幽幽,满是哀伤:“自那以后,万全州州主之位至此也被四位武王占据。”
周楠峻望着万无可,目光中带着探究:“你是万金楼的儿子?”
万无可一声叹息,向周楠峻恭敬地施了一礼:“星君大人目光如炬,家父正是万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