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喂，喂，喂……”

王阳被突发其来的手机铃声，吓得浑身一激灵，电话接通后，对方一片静默不语。

“喂，你倒是说话啊！别装作哑巴！”

凌晨两点，月色很美，很静谧很舒心，微凉的风，能够洗净压在心底的浮躁。

此时的他，刚刚从网吧通宵到半夜，实在熬不住下机，拖着疲惫身体走向回家。

十九岁的年纪，却有九十岁身子骨，脆皮的大学生。

一道漆黑的魅影，盘旋在夜空里，似乎在寻找目标，不一会，如墨般眼眸倒映一个人的身影，发出一道道怪叫声。

“啊！啊！啊……”

怪声穿透力极强，听者头皮发麻，惊悚到一股寒意袭来，预感有不好的事件发生。

“大壮！大壮……你倒是说话啊！”王阳抬头寻声看，隐隐能看见一只乌鸦在空中盘旋。

它又连续变声怪叫，凝视着空荡荡街道上，眸中印记着一个面容，快速飞旋在王阳头顶上。

王阳继续抬头盯着它看，心里极度不爽，暗道：“晦气！被死神盯上。”

乌鸦盘旋几圈后，寻找楼顶外墙一处落脚点，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目标。

“喂，说话呀！有事说事！没事挂了？大晚上接你电话吓了我半条命。”王阳从小到大潜意识里乌鸦是被灌输成不详的代表。

乌鸦再次怪叫一声，给寂静的夜晚蒙上一层阴森，连思想意识渐渐被恐怖支配。

他害怕了，索性不看，边打电话边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

又一次意外发生，耳中传来一阵刺鸣声，手机里响起不同寻常的异响，随之，传来断断续续电流声，仅仅出现一瞬间，恢复如初。

滋滋滋~

“什么鬼！外星人干扰吗！”王阳耳中一阵刺痛，歪头一斜把手机撇开。

片刻后，再次开口道：“大壮啊！咱们不用玩鬼来电吧！你也知道我怕鬼，等你回到学校弄死你！”

“哎呦！还不说话……那，我挂了！”

朦胧的月光高挂在夜空，给夜归人照亮回家的路，又在路灯笼罩下，披上一层沉重的黑雾，仿佛有一排排眼睛注视着自己。

正当他要挂断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别，别挂断……王阳，我心情不好……”

“那你别说！你说了影响我心情，我可不想被你的诉苦，难过失眠。”王阳没有多想，但能听出他的语气苦涩，低沉又无奈。

“挂了！”

再次等待许久，双方都没有挂电话也没有说话，大学生活相处时间久了，默契度自然而然融恰，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不说真挂了！”王阳右手举着手机贴在耳边，胳膊出现酸麻感。

“王阳，我们是不是好哥们！”林大壮艰难的开口，望着爷爷青褐色干瘪凹陷的皮肤，暗沉浓厚的死气。

“是！”王阳听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毫不犹豫回答他。

“实在没有办法！最近遇到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思来想去，觉得你最合适，算我对不起你，一定要帮帮我。”林大壮诉苦缘由。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要钱借钱，没钱出力。”王阳听着他恳求的语气。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关于老家世代传承迷信，遵从老一辈的遗愿，你也知道每个地方风俗不一样，说到底，也是求个心安理得。”

“那你说说看？怎样的风俗让你放下身段来求我。”王阳心中很抵触，同样敬畏古老的传说。

林大壮沉言许久，说道：“就是口头答应别人一件事，不需要你去做。”

“别画大饼！直接说事！”王阳回应他。

“我爷爷身子骨到了风烛残年地步，怕熬不住今晚，根据家族风俗传统，临死之际，必须找一个人讨个好彩头，向他人借点气运，命格，人势，来世能少受点苦。”

“真的！假的？这么离谱的事，竟然是你家遗传风俗！”王阳瞪大眼睛，露出一脸不可置信。

别人借钱，借米，借东西，借命……都需要走一场仪式感，比如，用红纸写上诉求包裹着钱再用红线系上，扔在地上让人捡，谁捡谁就算答应。

放弃传统工艺，使用更高端术法神通，林大壮布下一系列操作，只需要对方简简单单回应一句话。

“对啊！说出来也很难为情的，要不是我们关系好，别人我还开不口。”

王阳骄傲说道：“我们可是生活在五星红旗下，朝阳照耀泱泱华夏，岂能被封建迷信失去心智，你要相信国家，相信自己，相信科学，打到一切牛鬼蛇神。”

“我也没办法！你也知道老一辈的德行，不合他们心意，整天跟苍蝇一样，嗡嗡叫没完没了，被逼迫啊！”

王阳渐渐感受到黑夜里暗藏鬼魅，四周温和的气氛，开始有所不同，阴森透着诡异。

“不借！刚刚从网吧出来，大半夜你跟鬼索命一样吓人，听你这一说，现在浑身不自在，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王阳！算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我爷爷死！他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林大壮恳求道，内心纠结又想告诉他真相，但又看着爷爷快死的模样，继续说道。

“封建迷信也好，开玩笑也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当哄我爷爷开心，行不行！”

“大哥！你骗点其他的行不行！动不动要我命，我心里膈应的很？”王阳被环境和话题所影响。

一股恐惧感骤然升起，内心害怕一步又一步在放大，紧张蹙眉道：“你想要骗我钱，我去借去抢去偷，在所不惜，但你要我命，门都没有。”

此时，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响起。“小伙子啊！我没有恶意！就想讨个好彩头，来世不想孤苦伶仃，再受世俗那么多苦？”

“如果你爸妈，爷爷奶奶，快死的时候，你明知无能为力，是不是也要答应他们请求，让他们心无怨念，了去心中遗憾，送他们去轮回路上走一遭，来世做富家子弟。”

王阳听着苍老气短的声音，有一种错觉下一秒他会死，苦涩道：“爷爷，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再说，彼此不沾亲不带故，动不动道德绑架，站在仁义制高点指责别人。

“唉！你不同意也不要紧，就当我没说过，亏大壮拿你当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连一句玩笑话都不答应，是大壮信错了人哦。”爷爷阴阳怪气，又刺激他们之间深厚的友情。

“大壮啊！你这个朋友要不得，不然爷爷死不瞑目，做鬼也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