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涯书院午餐时间通常是在中午时分,书院会提供饭菜,供学子们用餐,亦有其他学子会在山下的小镇就食。午餐后,学子们会有一段休息时间,可以小憩片刻,以恢复精力。
午休过后,下午的学习时间通常用于深入研究、撰写文章或进行诗词创作等。此外,书法和绘画也是书院的重要课程,学子们会在这段时间内练习这些技艺。抑或是学子之间互动交流,共同探讨学术问题。
在武德斋的宁静院落中,午后的阳光透过古老的树梢,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学子们刚刚结束了午休,正聚在一起,准备开始下午的课业活动。然而,此刻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失忆!?”众人的惊呼声在武德斋的庭院中回荡。他们的目光齐齐聚焦在李彻和管叔至的身上。
李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注,异常淡定的点点了头。他已经习惯这个情况了。
“李兄,到底是哪匹该死的破马害你如此?”一个身材微胖、面庞红润,比李彻大一些的少年突然挺身而出,义愤填膺地说道。
他是南望城总兵萧大海的小儿子,名为萧衍。
嗯,听到“萧衍”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彻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我这就去把那匹马买下来,”萧衍挥舞着拳头,豪气干云地说道,“杀了给斋里的兄弟们打牙祭,让它害人不浅!”
“萧兄真是好样的。”武德斋众人纷纷称赞道。
李彻看着萧衍那张充满义气的脸庞,微笑着回答道:“害我摔跤的马,是我爹的。”
萧衍一愣,然后接着义正言辞的说道:“原来是府尊大人的坐骑啊,那确实不能让府尊大人没了代步。要不这样,下次我把我爹的马牵过来,让你抽几鞭子出出气,如何?”
燕国主张军政分家,名义上互不干涉。这一点在北封郡基本形同虚设,镇北侯府宛如北封郡的土皇帝。但在其他地方,这一政策却执行得很到位。作为知府的李恒和总兵萧大海就是南望城文武的两大巨头...起码法律地位如此。
而众学子闻听萧衍之言皆哄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另一位衣着打扮华贵的学子,比萧衍和李彻都要大一些,他打趣道:“萧兄,若是真把令尊大人的马给抽了一顿,难道不怕总兵大人日后没了得力的代步,把你当作马儿来骑么?”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萧衍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却又带着些许顽皮的笑意,他挠了挠头,故作正经地回答道:“哎,各位仁兄,你们这可是小看了我爹的度量。他老人家自从得了那匹神骏的貔兽,早对那匹马视若无睹,现在那匹马都长膘了。再说了,我萧衍岂是那种不懂轻重之人?借马出气之事,说说而已,岂能真做?”
这个萧菩萨,很有趣。
李彻听后,拱手向萧衍道:“萧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信奉的是‘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的道理。那匹马,我迟早会降伏它,让它听从我的使唤。”
管叔至闻听李彻之言,评价道:“李兄之言,虽寥寥数语,却道出了我等求学之路应有的坚持。真乃吾辈之楷模也。”
‘我其实没兴趣和你互吹啊。’
于是李彻转移话题道:“我的这点小事,诸位无需过于介怀。管兄,午后斋里可有什么活动安排?”
管叔至回应道:“午后,有一位乾国的大儒,名为刘陶的刘夫子,将在此讲学。斋里的同窗都准备去见识一番,一睹大儒风采。”
乾国人虽然国际地位不咋地,尤其是在燕国人面前抬不起头,但其在文化教育领域的成就却是举世瞩目,堪称东方四大国之首。再加上燕人文化方面极度自卑,所以乾国大儒在燕国也颇受尊敬,同时由于燕国并未设立科举制度,不少燕国学子还会踏上乾国的土地,去参加那里的科举考试,以求在仕途上有所作为。
这种现象,实则是乾国百年来对燕国持续进行的文化输出的一个缩影,战场上打不过燕国人,琴棋书画,礼仪道德,便成了乾国对大燕反击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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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斋的学子们来到了一处景致如画的所在,这里溪水潺潺,曲径通幽。沿着蜿蜒的小溪向上望去,一座古朴的凉亭静静地伫立在上游,是这片美景中的点睛之笔。凉亭内,一案台已然备好,静待那位来自乾国的刘陶刘夫子前来开讲。四周,青翠的草坪与茂密的树林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和谐的自然画卷。草坪上,来自其他书斋的学子们或坐或立,他们或低声交流着见解,或独自陷入沉思。
李彻随着萧衍和管叔至等人找了一处舒适的草坪席地而坐。萧衍热情地从怀里拿出一大包各式糕点,邀请他一同品尝。李彻客气的拒绝了,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医书看了起来。
这个世界虽然穴位等中医术语与前世有所不同,但药材的名称却差不多。李彻手中的《百草录》便详细记载了此地常见的草药及其神奇功效。除了他所熟知的草药外,书中还提及了这个世界独有的珍稀药材。
就在李彻沉浸在书海之中时,萧衍忽然轻戳他的胳膊,低声提醒道:“来了,来了。”
李彻闻言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儒雅的老者缓缓步入众人视线。老者约莫五十岁年纪,身着宽袍大袖的儒家服饰,衣摆随风轻扬。他头戴方巾,须发半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显得精神矍铄。面容和蔼,总之很符合李彻印象中儒家夫子形象。
他步履稳健,从容地走向凉亭中的案台。随着他的到来,原本熙熙攘攘的学子们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聚焦在这位老者身上。刘夫子并未急于落座,而是先向凉亭下聚集的众学子深鞠一躬,温文尔雅地开口:“诸君,老夫有礼了。”
众学子见状,亦纷纷向案台方向恭敬行礼,齐声回应:“夫子有礼。”
这一幕中,唯有两个人还淡定的坐着,一个是还在津津有味吃着糕点的萧衍,另一个则是手中捧书的李彻。
待众人一一落座后,萧衍好奇地望向李彻,问道:“李兄,方才你怎地未曾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