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一辆无人车已停在饭店门前,雅弗径自坐上车。文森没有马上上车,而是在他身后左顾右盼,好像在确认这是不是他们叫来的车。
“上车。”雅弗舰长招呼了一声。
“去哪?”
“医院。”文森终于清醒地知道他们今天的目的地。这几天来,他沉浸在对牺牲的愧疚中,却忽视了那些一同执行任务,同样为行动付出了代价的战友,米勒。
他紧闭双唇,怀着对米勒的歉意,一言不发坐上了车。
车窗外,是喧嚣的城市,和平的光景。他才毕业三个多月,而如今看来,就好像在看着与他很遥远的世界一般。繁华热闹的光景与他的脑中不时浮现出在黑暗中的枪声,爆炸声重叠着,眼前不断浮现出那一天的一幕幕。
车停下来了,在第四舰队驻军康复医院的门口。医院并不大,但也不是一个能随便进出的公立医院,所以它尽可能低调的处在一处并不显眼的地方,当然也不在好找的路上。
两人来到米勒的病房,米勒在护理舱内进行着机械腿部的初次链接调整,斯嘉丽也坐在病房内,她的手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已并无大碍。
“舰长。”看见舰长进来,她起身敬了个礼,又看了一眼跟在舰长身后的文森。
“嗯,看见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米勒怎样了?”雅弗用陈情恳切的语气说道。
对于一般的手术治疗而言,笛卡尔号上也有相应的医疗设施,只不过,对机械类义肢又有另一套严格管理的办法。一旦涉及机械肢体类的使用还是需要到军方医院才能进行,所以米勒在到港后不久就被立即转移到康复医院。
“目前还在麻醉中,大部分神经已经接上了,医生说还要进一步的调整。”她鲜有那么认真回答了舰长的话。
关于在机械义肢的使用方面,联邦规定,因任务残疾的军人可以获得一副相应的免费军用肢体,在服役期间由军方承担一切维护费用。但退役后的下一次维护期就必须在维护期间更换为民用肢体,此后双方各自承担后续维护费用的50。为了保障人员的隐私,使用义肢的人员有权选择是否需要皮肤涂层,而像豪格斯中将那样既使用机械义肢又不使用皮肤涂层的,即便在军人中也绝对算得上是少数。
“希望能赶在返航前完成这次的调整,米勒实在不容易。”雅弗舰长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应该没问题,不过康复性训练恐怕要在船上进行了。”相比下,斯嘉丽则更显得有信心。
“那就好,这几天,也辛苦你了。”
斯嘉丽没说什么,她难得的笑了笑,接受了舰长的话。
“对了,我想单独跟巴克曼少尉在这待会儿,不知道今天这么好的天气你是不是也可以出去走走。”
“你说得对,是应该出去呼吸一下。这医院能把人憋坏。”斯嘉丽会过意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但临走时还不忘一拳扎实的打在文森中枪的肩头上,疼得他赶紧捂住了伤口。这家伙。看见文森受到了打击,斯嘉丽又露出平日那种坏坏的笑容。而这一拳也一下子驱走了文森内心的阴霾,这一拳包含了太多意思,有责备,有宽恕,更有着对文森的认同。
斯嘉丽离开后,雅弗又走近了隔离护理舱玻璃窗,看了看躺在护理舱内的米勒。米勒紧闭着双眼,表情放松。在亲眼看见米勒一切正常后,他才转身掏出了一份东西递给了文森。
“这是什么?”文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接下了那份东西。
“你的行动报告批复,作为直接参与行动的军官,上面就报告中的一些改变需要你签名确认。”雅弗没再多说话。
文森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文件,他快速的翻看起来,只是越看,他的神色却越发凝重。雅弗还是背对着他,他似乎早就知道文森会有怎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