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十三年冬
皇宫御书房内,光线柔和,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的阳光与室内镶嵌着宝石的琉璃灯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既古朴又奢华的氛围。
外面天气寒冷,屋内有地龙倒是十分温暖。
皇帝穿着一身明黄常服,手中拿着今日呈上的奏折。正欲写上朱批,只听见一宫人匆匆来报:“福公公,奴婢有要事要见皇上。”
福公公知道这是皇后宫中的人,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皇后娘娘不知为何动了胎气,还请公公见谅。”
二人的对话传入皇帝耳中,他扔下手中的朱笔,快步走出房门:“朕这就去坤宁宫。”
“哎呦陛下,您慢点儿。”急忙吩咐道:“还不快去将陛下的大氅拿来。”
“是。”
“陛下,千万别着凉了。”
……
坤宁宫内,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参汤与药草香。皇后躺在床上,额上细汗密布,面色苍白。
她紧紧抓着身侧的锦被,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腹部剧烈的起伏。
稳婆与太医围在床榻边,神色凝重而专注,她们轻声细语地安抚着皇后的情绪,同时准备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娘娘用力啊。”
“用力。”
额边的头发已被汗水浸湿,口中含着参片,只能听到她痛苦的呻吟。
一盆盆血水从内室端出,皇帝急得在外面打圈转。他膝下已有四子二女,虽不及先帝,但是孩子个个聪慧康健他已知足。
他知女子生产不易,况且与皇后已有两个嫡子,本不欲再让皇后受苦,没想到……
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一旁的福公公兴奋道:“陛下,这是吉祥之兆啊。”
入冬两月余未曾下雪,没想到这小公主刚一出生,鹅毛般的大雪转眼间便铺满皇宫。别说皇上了,他也觉得欢喜的很。
婴儿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小脸蛋红扑扑的,带着初来人世的纯净与好奇。
稳婆喜笑颜开地抱起婴儿,小心翼翼地包裹在柔软的襁褓中,向皇后报喜:“恭喜娘娘,是个小公主,娘娘终于得偿所愿了!”
皇后疲惫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皇上只看了眼小公主,就走到了皇后的身边柔声道:“悦娘,给朕生了个小福星。”
皇后柔声道:“陛下,可想好给咱们的小公主取什么名字了?”
“已作丰年兆,黎民意尽安。就唤黎安如何?”
“皇上取的都好。”
“你先好好休息,朕去看看咱们的小黎安。”皇帝安抚好皇后睡下,悄声走出内室。
皇帝从奶娘手中接过小小的一团,坐在罗汉床上,忍不住逗弄。福公公站在皇帝身旁,乐呵呵的看着小公主。
小脸粉嫩白皙,福公公仔细看着小公主眉心那一抹不慎明显的朱砂痣大喜:“陛下,公主眉心红痣,是大福之相啊。”
皇帝也觉得福公公说的没错:“赏。”
“谢陛下赏赐。”
有了福公公这个开头,宫人们也都大着胆子说吉祥话,龙颜大悦,坤宁宫阖宫上下都得了赏,个个都喜笑颜开,说着小公主是福星转世。
小粉团子也十分乖巧,不哭不闹。皇帝自然也没忘先前宫人说皇后动了胎气一事,将小公主抱给奶娘。又怕再吵到皇后,起身去了偏殿。
“先前说皇后动了胎气的那个宫人何在?”皇帝的表情变得严肃。
他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宫人们纷纷低下头,畏惧地躲避着他的注视,与方才相比判若两人。
“是…是奴婢。”皇帝突然发怒,打的众人措手不及。
福公公走上前问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皇后娘娘去御花园散步,二公主从花丛中突然跑出来,冲撞了皇后娘娘。慧心姑姑心急出言训斥了几句,被淑妃娘娘看到了,淑妃护女心切。二话不说让人压了慧心姑姑掌嘴,还见了血……娘娘气急,便动了胎气。”
她实话实说,没有偏向某一方。皇帝听完龙颜大怒,吓得众人纷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