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先生没被面罩遮住的眉眼间，现出一抹笑意。“我有意外收获。”R先生声音里隐隐透出喜悦之情，“是一批军火，有人埋在沙漠里的。我准备借用这批军火和黑色之城的那些人渣交易，进而把他们一网打尽！”

A先生笑了笑，点了点头。

“太好了。”A先生拍了拍R先生的肩膀，“这对你的任务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R先生微微低下头，看向脚下。

“这将会是一个载入史册的夜晚，”R先生喃喃自语道，“您说过我将与帝国一同永生。可上主能看到我的牺牲吗？”

“当然。”A先生淡笑着说，大风吹乱了他满头白发，“我们会为你立起塑像。”

R先生的白色长袍随风飘动着。他高瘦的身影如同圣洁的石碑般，伫立在坟地中央。

晚上七点，老W左右各搂着一个十岁的女孩，从青月楼里走了出来。两个女孩眼眶都发红，胳膊上布满淤青。

“老大，X先生说希望见您。”老W的一个手下跑过来，对老W说道。

“让他先等等！...”老W笑着转过头来咬住右边女孩的肩膀，那个女孩想要尖叫，却不敢叫出声，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泪水落到老W手臂上。

“你怎么哭了？”老W抬起头来，瞪着眼睛怪异地看着那个女孩。那个女孩吓得浑身哆嗦起来。老W用手抠住那个女孩的脸皮，他的指甲嵌进她的肉里，扯下了一块肉；女孩疼得撕心裂肺地哭号起来。

老W将她一脚踹倒在地上，踩着她的喉管向下压，直至她窒息才把脚抬起来。他一不小心把她喉管踩断了，脚底上沾满了鲜血和碎骨头。

“过来帮我擦擦！...”老W抬起自己的脚来，歪着头看了看鞋底，对手下喊道。

老W左边的女孩捂着自己的嘴，一点哭声都不敢发出来。

X走了过来，身后是S先生。老W没和他们打招呼。X看到地上女孩的尸体，想起了第一次卖枪那晚的第三个买家，那个无名街来的、想要黑吃黑的买家。

那时，那个买家说他的母亲和姐姐都被老W给拐走了...

X使劲晃了晃头，想忘掉那人的面容。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呕吐了一大口在地上。

“怎么了？”S先生扶着X问道，“你是不是...”

X用手背擦了擦嘴。“没什么。”X直起身子，勉强笑了笑，快步走到老W前，“W先生，我的人说您最近和另外一个军火商合作了？”

“怎么了？”老W左手搂着女孩，看着X微笑着说，“你从来都不是我的供货商。”

老W将手上的血都抹在了身旁的女孩的脸上，尖声嬉笑着看着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X咽了下口水，“我的人来看过，那个人的枪都是老B以前的枪！我父亲帮老B保管过一段时间...老B的枪上都有特殊的标记，枪把底端刻着一个字母‘B’。那个人根本不是卖军火的！”

老W将那个女孩推开，凑到X跟前，X惊得向后退了一步。

“所以呢？”老W严肃地问道。

S先生靠到老W面前。“那个人想杀死我们所有人。”S先生冷冷地说。

“轰”的一声，青月楼后方爆炸了。老W飞快地往一旁逃去，他听到身后传来他无数手下的惨叫声，但他没有回头。他心里回想道：“我所有决策都是正确的。我不能让大H侵占我的地位，所以我杀了他；我不能让红风馆的人嚣张，所以我花钱请来S先生和X炸了红风馆；我不能让X控制我的命脉，所以我联络了另一家军火商。我做的都是对的，我已经做到最好了，我不会死的。我不可能死的！”

他穿过灰暗的街道，经过了一栋栋深色的沉重的建筑。他回了一次头，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燃烧的青月楼前方舞动着，S先生与X二人双手举着枪来将那人打成了筛子，那人满身布满血孔，缓缓倒了下去，接着尸体也爆炸开来。

老W继续向前跑；各种各样的声音，风的声音、枪的声音、人的声音，都消失在空中。

他在街道尽头的路灯下停了下来，喘着粗气。他想起了他女儿。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那枚邮票？邮票上的图案是老W的故乡，他在十九岁时来到黑色之城之前，一直呆在那个地方，如今那里已经被帝国控制，处处都是皇帝的摄像头。老W希望女儿记住邮票上的那个地方。不知道女儿生活怎样？何时毕业？那四千块钱够不够用？老W愿意多塞一些钱进去，可惜信封不够大，他赚得不够多。

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对街路灯下方。有那么几秒钟，老W把她幻视成了他女儿。

女人朝着老W直直走了过来，她披着黑色大衣，看不清脸。她从口袋里掏出枪来，朝着老W两个膝盖各开了一枪，打跳了老W的两颗膝盖骨。老W顿时跪倒在地上，凄厉地哀嚎了一声。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女人，眼神中充满了紫黑色的血丝。他面容狰狞地大喊道：“你是谁？你怎么敢来杀我！”

女人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刀片。“你可以叫我26号。”她说，“今天晚上我来陪你。”

她切下了老W的声带，剜下了他身上每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