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务源嘟囔道:“都给列出来,你还有这些东西往城里运的运费呢,那数目可不小啊。”
李会计说:“运费倒还是没怎么开销,大多数都是用货物抵的,以前是农场一起出货,我们跟他总算的,次次都给的多一点,这以后要是一家一家单独算,肯定会斤斤计较,船老板就不愿意了啊。还有就是三姨太和佟小姐每次带朋友来观赏,连吃加拿的,每次都花费不少啊。”
丁务源说:“那个就不要算了,他们两位老板在股东会上没怎么伤害我们的面子,对我们就算照顾了。你说说看,明天我怎么说,到底是七成还是八成?”
李会计望着老丁,说:“主任,我是这么想的,好不好说,留给种地的就七成,再说您就是坚持给八成,可是也不落他们的好啊?我们的工资和管理费应该得两成,最后交给股东一成。我们手里没有点余钱攥着,以后谁听您的啊,你看可行?”
丁务源仰望星空思量到:现在的工人大部分已经换成了他的舅爷与舅爷的舅爷,且都成了他的护法天使,他在农场的所作所为,许老爷是看不到的,许老爷他们根本分不清这些工人都来自哪里,再说我丁务源平时对他们照顾的那么好,我多抽一点管理费还不是应该的呀,于是他喃喃地说:“原来这农场不仅没有收益,还得让几位老爷股东往里拿钱,这要是真能给他们一成,虽说就4000多块,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可总比没有强啊。”
丁主任和李会计有一个小办公楼,楼旁边是工人住的草舍,草舍前还有用木棍支起来的草棚子,方便工人喝酒赌钱;许老板和股东是住在半山腰的带天井的有前屋后屋的一个院子里。
丁务源和李会计赶到这个院子里后发现,今天比昨天多了一位,看样子肯定是赵老太爷的四儿子,他年岁不大,却有点仙风道骨的气质,坐在那儿无所事事地锉着指甲。
相互的介绍一下,大家听了丁主任禀报的情况后,佟老爷说:“老丁这样算也合理……”
赵四立即插嘴,说:“什么叫也合理,我今天早上赶过来,父亲和我说了这件事后,哪有那么复杂,我看就该把收到果实算出来,卖了多少钱算出来,哪几项花销合计一下,剩下的不就的我们股东的吗?”
佟老板说:“四少爷,不是这样的,每年的账本报来都是透支的,赚的不多,开销还大,入不敷出啊。”
李会计插了一句:“不怕各位老爷笑话,丁主任把打麻将赢的钱都给我入在账里了,要不然有时候发工资都不够啊。”
佟老板说:“他赢的那钱还不是工人偷鸡蛋和卖猪菜的钱,谁会拿自己的工资去和主任打麻将?”
这一句点中了要害,丁务源深知工人的那些钱是哪儿来的,但是麻将场子不是他组的,几乎都是他半途参加的,是因为有人有事要走,他来凑个场子,完全没有佟老板说的那意思,他不仅没有装进自己的腰包,当桌还会退一部分给牌友,并且完全是看他“目测”的,把哪个人输了的钱中,有多少是偷鸡蛋和卖猪菜的钱全给退了——我丁务源从不沾手,可是此时如果解释就会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