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如李一刀说得那般,黄破军已经去领赎金了,大概还带了一个弟兄。
若是黄破军还在,以七品武者的洞察力,说不准三人就难以逃脱了。
接着,一张绝美的脸蛋又探了出来,这是张仙儿,人称白鹿城第一美人。
若是许越知道这个称呼,说不准要不屑地表示自家娘子要比她漂亮得多。
最后,一张猪脸,不对,是林庆才也默默走出庙门。
原本的青年才俊,此刻竟顶着一个猪头,真是不禁让人惋惜。
在许越的带领下,三人悄悄绕到庙后。
拐角处,一个壮汉正在系上裤腰,恰好与蹑手蹑脚的许越撞了个满怀。
两人都是一愣。
紧贴着墙边的张仙儿不明所以,戳了戳许越的后腰:“怎么不走了。”
“不用跑了。”
不等张仙儿疑惑,一声沉吼撕破了夜的宁静:
“人质要逃跑了!”
......
白鹿城。
家家户户门房紧闭。
百姓们不是傻子,天一擦黑,县衙那边便开始纠结人手,原本就人手短缺的县衙却是倾巢出动。
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人人自危却不是假的,平常正是喧闹的时候此刻野猫都不见半只。
空荡的大街上,武棠持剑而行,瑟瑟晚风刮得衣摆飞舞,干练的短发别在耳后,少女神情坚毅。
倒似一只铁水浇筑的蝴蝶。
“师妹!师妹你别去了!”钟玥也持剑赶来。
今日知县女儿被绑,武馆九品及以上弟子倾巢而出,唯有她们二人留在馆内。
当下正是人手空虚的时候,小师妹却要只身前往贼巢,叫她怎能放心。
武棠并不理会,只是快步向城门走去。
“小师妹,他都已经娶亲了,值当你这么做吗?”钟玥加紧脚步跟上步伐,好似在规劝自家叛逆的女儿。
“为了他,你连命都不要是么?”
武棠停下脚步,盯着钟玥的双目,认真道:“他也曾这般救过我的命。”
走至前方,她又补充道:“两次。”
说罢,扬长而去。
寂寞的长街上,只有少女的脚步声,孤独得像一阵风。
钟玥呆愣在原地。
她原以为自家师妹只是情窦初开,不幸被哪个坏男人蒙蔽了双眼,或许过了这个年纪便懂了,可她偏偏忘了,自家师妹从来都不是怀春少女的性子,她是一柄剑。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把自己当作剑来捶打,每分每秒,每时每刻,所以她才能成为整个白鹿城,甚至整个大陈王朝最年轻的九品武者。
她是为了复仇而活。
若是有一天小师妹真的爱上一个男子,也绝不会是普通的春心萌动,一定是经过了成百上千地,反反复复地敲打,才能在小师妹如磐石般的心脏上凿出一个洞。
她看着她长大,却没能在第一时间看懂她。
钟玥银牙轻咬,持剑追去:“小师妹,我也去。”
一处巷子口,童青山狼狈地走入小巷。
城门早已大关,他有意出城寻找许越,却万万没有白鹿武馆弟子那般随意出行的高贵身份。
只能在城内一圈圈的打转,寄希望于许越早已平安回来。
可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