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城,青山药铺,柜台后。
童青山很是郁闷。
昨日原本想让自家女婿来药铺帮个忙,没成想,吃个饭的功夫便找不到人了。
他便以为许越回家了。
可是晚上回到家,许越竟伤痕累累地躺在床上,有几处伤甚至险些危及生命。
自家闺女更是心疼得眼泪直掉。
王妹子也在一旁愁眉苦脸。
许越一言不发。
二人只得向童青山询问,可是他又如何知道。
“姑爷早上跟你一块出去的,下午回来就这样了,你说你不知道!”王寡妇恼怒。
身旁二人似乎将自己当作了罪魁祸首。
“不是,我不知道啊!”童青山大喊冤枉。
于是顶着童渔幽怨的目光与王寡妇的唠叨,童青山默默帮许越医治起来。
忙活了半宿,却只换来了家人的质疑。
中老年的心酸!
身旁,王寡妇正忙里忙外,操劳着药铺的琐碎。
不时还瞧向童青山,冷哼两声。
“哟,王凤姐也在呢。”一个中年妇人迈入药铺,大声吆喝道。
王凤是王寡妇的名字。
童青山王寡妇的视线同时看向妇人。
只见妇人一手掐腰,一手捏着鼻子,臃肿的身材被一身紫色旗袍卷携起来,看上去颇为滑稽。
衣着虽算不上光鲜但花纹却略显讲究,似乎不是便宜货。
妇人名叫董翠,与二人同住泥树村。
王寡妇年轻时面容姣好,常被村里男人惦记,董翠的丈夫就是其一个。
即便如今物是人非,董翠却总要想尽心思压王寡妇一头。
王凤认清来者是谁后,心中不禁轻啐一声。
但仍旧陪着笑走上前去迎接:“这不是董翠妹子吗,咋来这小药铺子了,家里谁有病啊。”
闻言董翠颇为恼火,但又不好发作,于是强压怒气开口道:
“没事,我儿之前不是被白鹿武官看中嘛,今日清闲,带我来白鹿武馆涨涨见识。我寻思童大哥药铺就在附近,便来看看。”
说着,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不过到底是个小铺子,满屋子的药味,比不得白鹿武馆的药房,药香厉害得很。”
“是么,我怎么听说李树在武馆就是个杂役啊,听妹子你这般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武馆教拳呢。”
王凤毫不留情地拆穿道,口中的李树便是董翠的儿子。
童青山懒得掺和两个女人的斗法,便寻了个由头跑去后院磨药去了。
“你懂什么,若不是我儿根骨好,哪会被白鹿武馆相中,城里哪个男儿不是挤破了脑袋都要进去的!”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又赶忙收敛,不动声色道:“就是不知童家的新女婿有什么出息。”
村子里的人早已将王凤看作是童青山的续弦,那童家的事自然就是王凤的事,董翠这才拿许越揶揄道。
提起许越,王寡妇瞬间便落了下风。
自从众人眼中的许越恢复神智之后,便一直在家赋闲,饶是她再怎么喜欢自家这个女婿,被董翠这么一比,倒也没了底气。
“我家女婿日后是要做大事的,当下这白鹿城自然放不进眼里。”王凤此时急于维护许越,便干脆称呼许越为自家女婿。
董翠听了,干脆装也不装了,捂嘴大笑起来。
王凤原本就心里有些发怵,毕竟在泥树村,男子十几岁就该自谋生计了,否则会被人说没出息。
许越如今都已经成亲,却吃住仍靠童青山的小药铺,饶是童青山并不在意,却也难免被人说些闲话。
“娘,你怎么在这,我以为你已经回家了。”
此时,一个皮肤黝黑,穿着一副马褂的少年走进药铺内,对着董翠喊道。
董翠打眼一看,正是自家孩子李树。
“树儿你咋来这了。”
李树瞥了眼一旁无措的王凤,知道母亲一向与这位婶子不对付,便干脆不搭理她,开口道:
“昨日师姐杀了朝廷要犯,三师姐高兴便让武馆停了课业,韩师兄无事,便同我出来逛逛。”
“不愧是我的儿,才入了武馆几日,就与师兄弟打成一片了,说不得过几日,就要被收入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