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一凡接过了剥好的红薯,老奶奶又开始剥另一半红薯,挑拣下一块没剥下的外皮,老奶奶喃喃的开始讲述起来:
“奶奶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人喽,除了一些路过这里的年轻小姑娘,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会光顾奶奶家了哩。”
老奶奶把剥好的红薯放到碗里,看了看还在吃着红薯的林一凡,笑了笑然后似是埋怨的说道:
“以前种庄稼,还有老头子去挑水挑粪,可惜他性子倔,不听话,去年冬天非要去挖那几个红薯,走出门去,奶奶就没听过他讲话喽。要不是村头老王家儿子从城里回来看到,我这把老骨头恐怕都是要栽在那个冬天里。”
说到这里,老人眼眶微微湿润,想了想又转头擦了擦泪水,再次挂起那让人忍不住产生依赖感的笑容,然后缓缓开口继续讲道:
“年轻好啊,今年年初,老王家大儿子就带了一堆儿小姑娘小伙子来看奶奶,还给奶奶耕了田种了庄稼,要不是这老天不赏脸,恐怕今年还会是个大丰收呢。”
满脸回忆,老奶奶点上桌上的油灯,然后面带可惜的继续讲道:
“那老王家儿子据说前两个月让天上掉下来的房子压死喽,刨了好几天也没刨出个所以然,最后原地立了个碑就葬下去喽。出了这件事,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也没来过这里了,听说老王听到消息就重病不起,到现在还没好起来。小王多好的一个孩子,你说这老天怎么就这么没得感情呢。”
闻声至此,林一凡的心里也慢慢开始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他摇了摇头,默不作声的将东西吃完。
看自己谦让时老奶奶的情绪,自己要是不把这些东西当面吃下去,老人家说不定晚上睡觉都有可能会睡不踏实的吧……
喝下甜的让人心里一快的甜酒,林一凡想了想,然后看向老人家问道:
“您老现在还有亲人吗?您知道他们在哪里吗?还有您有没有现在还闲着的地和种子?方便告诉我一下吗?”
一大团问题蹦出林一凡的嘴,老人家一时愣在原地,不知从何说起。她看了看林一凡认真的表情,然后转身拉开床铺,在床榻角落里拿出一个木盒子,然后缓缓打开放到桌上自顾自的开始回答:
“奶奶还有一个姐姐,就是现在不知道嫁往哪儿去喽,听老王他们的说法,姐姐一开始嫁到了张家村的张员外家里去,享了几年的福,后来张员外家出了问题,她也被赶出家门,后来不知道改嫁去哪儿了,这手镯是奶奶小时候奶奶的奶奶给我们姐妹俩的,还说是个什么……什么器,奶奶也不懂得这些,只觉得有这手镯在,睡觉踏实,也没研究过有什么用,不过这手镯跟姐姐的手镯是有关系的嘞,隔着几里路都要经常闪两下,就是姐姐改嫁后,它就没得什么反应了。土地嘛,都是给老郑家种着,我老喽,管不起这些土地喽,要不是春耕有那些小姑娘小伙子种地,前两天老王家儿媳妇又给我发了个什么委托出去,怕是这最后一块地都要荒掉了。”
林一凡看了看盒子里静静躺着的手镯,那手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手镯上的银灰色甚至微微显黑。
慢慢推回示意老人家收回手镯,林一凡看了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趁着老人家正整理床铺轻轻起身溜到门口,看了看简陋的房间,林一凡在门口放下一袋大米一袋小米一袋面粉,然后悄然退去。
本来想给老人家把没种好的地也给种上,但在确认已经种好后,林一凡心里也逐渐放开。如果自己不偷偷溜走,老人恐怕是不会收下自己的东西的。想到这里,林一凡的脚步逐渐加快,消失在黑夜中。
……
……
几天后。
在完成了各种奇葩名字奇葩内容的任务之后林一凡总算是再也忍不了这一个个莫名奇妙的任务,他接到了不少跑腿带娃甚至是寻找小猫小狗的委托,每当他想要反驳或者跟柜台老头提意见,总是会被老头以他的能力不够接取难的任务搪塞过去,他对老头的怨恨越来越强,甚至一度赶上假期加班的上班族。
“卧槽,什么狗屁冒险者协会,正经冒险者有时间跟你寻找阿猫阿狗的?”
但想是这么想,每当他回去提交任务,每当他看到老头那高深莫测的样子,他的火气又被瞬间压了下去。不说别的,老头要给那些卷轴全扔出来,恐怕能给自己当场风光大葬。
或是觉得自己确实理亏了一点,在林一凡黑着脸提交了又一个名称和内容完全不符的任务后,老头终于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林一凡。
“年轻人,你可知道,什么是‘天道酬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