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昏暗暗的,风雨欲来。
狂风袭来,鼓动着庄临的战袍,呼呼作响。
庄临竭力地站立着,虎口血肉绽裂,双手已经无法握紧成拳。
他此刻的状态已经十分不妙了,体内真元所剩无多,无法再用真元止血。
鲜血,从伤口流淌而出,在底下汇成一滩血水。
周遭群狼环伺,自知是无法再逃脱了。
他环顾四周,看着一幅幅敌人的面目,心里已经最后一战的打算。
他目光如炬,豪气由心底生起,未有一丝惨败之意。
一老者试探性地招来雷电,引雷劈向场中庄临。
庄临无力再闪,任由闪雷劈落身上,可是却紧咬着牙关,未肯露出半点泄气的声音。
众人见状,明白庄临乃待宰羔羊,已经无力回天了。
“贼人,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就擒?”
“事到如今,还不引颈就戮,也可少些血腥场面,还这世界一份清净,我还称你为一代枭雄。”
“目无尊长,无有道德观念,起兵犯乱,天下民众之苦,皆由你所生,此番因果杀戮,唯有落入九幽之下,才可减少你的罪责。”
“左右愚民,引起祸乱,你可知罪?”
众人见着庄临已无气力,都开始声讨起来,在世人面前出了风头。世间嘴脸在这一刻尽显,成时众人攀,倒时众人踩。
在场群雄,无一不是一方风云人物,或修炼有成,或未来可期,世人评为当世豪杰者,不计其数,世人评为当世巨擎者,亦不计其数,此刻丑态尽显。
他们眼睛里的神情,庄临都认得——得意、高兴、愤怒、嫉妒、恐惧...
众人忌惮庄临的临死反扑,皆不敢轻举妄动,在一旁出言声讨,身形却渐落众人半分。
“呵,倒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庄临轻蔑地笑了一声,自己已经如此地步,他们竟还在担心自己临死反扑。他回忆着自己的一生,思考自己的成败功过。
庄临本是月牙岭青年,因武勇成为大王,后遇战乱,民生艰难,不得已带兵起事,脱离朝贡恶税,以活民。事虽备受朝廷打压,但难民皆来。月牙岭久遭朝廷打压,无法支持民生,便率兵反,欲问世人,为何民难。所过之处,民众都喜迎庄临。到了京城,庄临才发觉,并非处处民难,实则是地方难。各方势力为事情不暴露,便都来讨伐庄临,同时给予民众大量好处,大量民众离去。庄临本因民而起事,今遭民弃,敌众我寡。不多时,余众尽丢性命,剩庄临一人。
在世道盛时,做一方大王,待世道式微时,护一方民众。并非我夺世人际遇,实乃民众推我上高堂。世人非我,怎知我难。
天空愈发阴沉,狂风袭来。
庄临被扫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但他目光凛凛,不战而使人惊惧,不斗而令人恐慌。
众人瞧着庄临的神情,不禁心生怯意,不敢向前,反倒是退后半分。
“上啊!我已洞穿庄临虚实,他体内真元无多,斩庄临得威名。”有奸诈老者见状,在人群后面蛊惑人心,让那些心智不坚者上前试探。若是他们斩得庄临,也无妨。此战未战前,众人便谈好了怎样划分战国,这些无门无派的散修居士,便归为庄临一派,战时作炮灰,战后作功劳。怎么划分,还不是活下来的说的算。他心里得意洋洋,看着冲上去的散修们满是乐意。
未上前者,仍有多数,其余修为高的道貌岸然之辈,驱使身边小修士,令他们均上前去。
“怎地,你们是心怀异心?不去讨贼,而是徘徊不前,如此看来你们均可能是庄临遗兵,若再不前,虽众皆斩。”言罢,狐狸眼老者便挥出一道剑气,将一众低修士斩杀。
“你们大修士者,为何不去,反倒是叫我们些小修士前去?”有修士愤愤然,双目如炬,向狐狸眼老者质问。
狐狸眼老者眯着眼睛,看向出声之人,一道剑气随着声音来到:“聒噪,看来你必然是他庄临反贼余孽。”
这一剑将大地割裂,剑芒留下寒冰气息。那狐狸眼老者似是不满这一剑,又是一剑挥出,那小修士周遭再无活人,唯留下两道带着寒意的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