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老者轻抚着胡须转身说道:“今日便先修炼到此吧。”唰唰两声,人如瞬移一般逐渐消失在粱佑安的视线之中。
望着消失不见的三爷,粱佑安喃喃自语道:“缩地成寸,这个我一定要学!”
而后背之上传来的剧痛,宛如一道尖锐的闪电,瞬间将粱佑安飘飞的思绪猛地拉回。
“渍!”他忍不住低哼一声,艰难地转过头斜视后背,入眼之处,竟是一片惨状。那后背早已皮开肉绽,伤口竟然已经化脓,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甚至还招来了几只“嗡嗡”作响、令人厌恶的苍蝇。
尽管这几年,几乎每一天粱佑安都会被伤成这样,伤势一次比一次沉重,他也早就习以为常。然而,此刻他还是禁不住叹息一声,唉!
这时,远处悠悠传来一道人声:“朱三爷下手还是如此狠辣啊!这几年你竟能熬下来,也着实不易啊!”
粱佑安闻声站起身来,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围墙之上,一个体型臃肿、富态可掬的肉团坐在那里,也不知他这庞大的体型是如何翻爬上去的。
来人正是魏家大少爷魏龙。提起两人相识的经过,倒也有些令人忍俊不禁。在粱佑安刚来此地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外出上酒楼,两人正巧不期而遇。
当时,粱佑安率先在酒楼中落了座。待酒水上齐之后,他便毫无拘束地开始大快朵颐。
恰在此时,那位魏家大少爷现身了。想来平素里,此人定然没少干欺男霸女的恶事。只因畏惧于南矿镇处于魏家的管辖之下,众人皆不敢得罪这恶棍,纷纷如惊弓之鸟般作鸟兽散。
而刚来此地不久的粱佑安,显然不明就里。此刻,偌大的大厅中,仅剩下他一人正埋头吃喝,全然不知大家为何都匆匆离去。
魏龙右手握着一把折扇,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地步入大厅之中,那模样显然是一副纨绔做派。
“惊咦”一声,他将折扇轻打在左掌之上,嘴角微微上扬,仿若发现了什么稀世奇珍一般,迈着小步走到粱佑安的桌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观察了一番。
正在埋头干饭的粱佑安察觉到身前之人正注视着自己,咽了咽喉咙里的饭菜,开口询问道:
“有,有事吗?”
魏龙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手持折扇向前一挥。身后三名打手当即应声向前,其中一人先是指着粱佑安大声喊道:
“你是何人?我家公子在此,你竟然还敢在此吃喝,权然不把我家公子放在眼中,当真是不要命了!”随后,便站在原地,等待着粱佑安的回答。若只是一般小人物,这一顿拳脚怕是难以避免。
伸手抹了抹嘴角的饭渍,粱佑安拱手抱拳,施礼道:“在下粱佑安,刚来此地不久,不懂规矩,冲撞了公子,对不起。”随后,他在怀里掏出一袋金子,双手恭敬地递了过去,“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权当是在下对公子的赔礼,我这就离去。”
缓缓用折扇拍打着左掌的魏龙,听到“粱佑安”三个字的时候,蓦地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口中喃喃自语道:“粱佑安?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站在一旁的打手见状,凑了上去,在魏龙耳边轻声耳语一番。
“大少爷,他就是王家那个没权没势的废物,可打。”
魏龙摸索着下巴,目光游离,似乎在深沉思索着什么。一旁几人相视一眼,扭动着脖子,拳头捏得“劈啪”作响,摩拳擦掌正准备上前,想要好好教训一番。
“慢!”魏龙轻呵一声,声虽不大,却极具威严,将几人硬生生呵退。随后,他笑呵呵地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无妨,兄弟言重了。相识即是缘,我等二人不如好好痛饮一番。在下想与兄弟结识一番,不知可好?”
一旁几人,包括粱佑安,皆是一愣。明明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要卸人胳膊腿的模样,如今却又满面笑容,实在是让人感到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
他们自是不知,魏家主早年修炼时,差点走火入魔。恰在那时,魏龙的母亲以奴婢之身在其身边侍奉,便惨遭侵犯,而后怀了身孕。
但终究因其只是奴婢之身,不可能得到正妻的身份,便被安排在一小院中收作妾室。魏龙表面上是魏家的大少爷,实际上在家中毫无地位可言。
也许正是经历相同,魏龙对粱佑安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不然也断不会主动提出结识的想法。
在此之后,二人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或许是受到了粱佑安的影响,魏龙在往后的日子里,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欺男霸女之事,再也未曾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