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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攀顺手拿起烟盒,抽出了一支烟习惯性的递进了嘴里,他的手指挺白且长,手上也没有那么多的肉,所以骨骼关节分界明显,显得很骨感。茶几上的烟灰缸似乎说明,他的烟瘾不小,或者说这两日没少吸烟。他随手拿起火机将烟点着,深吸了一口。

透过飘渺的白烟,薛攀棱角分明的脸庞似乎越发寂寞,他的头发很密,眉毛很浓,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自带些许忧郁,再加上他那满脸的胡子,但却丝毫看不出油腻的感觉,感觉他的周身都弥漫着孤独的气息,这气息不仅是因为他的单身生活,而是毕业这么多年来,他四处闯荡,各处飘着,如今十年已过,回到家里,却也无法容身,可能没有人能体会到,他究竟是怎么样坚持到了现在。

“你啥时候回来的?”他问我。

“昨天晚上。”我说着,并且顺手接过他递来的蘭州牌香烟。这些年,每每到一个地方,也都会换着其他牌子的香烟尝试,但每当我们要聚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会不约而同地换回来。

接过烟的时候,心中又记起了低苦艾乐队兰州中唱的那几句:

“兰州,夜晚温暖的醉酒;

兰州,淌不完的黄河水向东流;

兰州,路的尽头是海的入口;

……”

蘭州,不仅仅是香烟,兰州,更是我们记忆中梦开始的地方。

其实薛攀本和田凯是不认识的,也是因为我和田凯有着长久而深厚的关系,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田凯进入了我的关系圈,又或者说,薛攀和田凯也成了好朋友。

“你回来的真是时候,这几天叠糖盒子,可把我累坏了,整整三百个,你看,那一堆!”薛攀望着我说道。

薛攀是个细心的人,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他,即便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他也总愿意花心思去学习和研究,而且要力求完美。我也总打趣他,好一个O型血的处女座。

“听说你是这次婚礼的大总管?”我故意点出来。

“开玩笑,干这个我是专业的,你看,我来的时候,田凯这里一团乱麻。这两天,司仪、车队、婚房、婚车……给他安排地明明白白的。”说起这几天的成果,他有些得意。缘于前几个月,薛攀亲手操持着一家婚庆用品店的缘故,对这个婚礼过程中的大流程和小细节也是掌握的很好,再加上是给好朋友操办,就越发有了成就感和责任感。

“那我,还能干点啥?攀大总管给安排。”我也开着玩笑道。

“你,一个残废,能干点啥干点啥吧,吹个气球,贴个囍字啥的,你自己看吧,爱干啥干啥吧。”他总是这么说我。

忙完这些杂事,照例,田凯带着我们下了一趟馆子。实话说,无酒不成席,吃点什么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能喝点。

薛攀的酒量不错,有人说酒量这东西是天生的,也有人说酒量这事是练出来的。我觉得薛攀是一半一半,一半是我没见他醉过,另一半是多次联系他时,他也总在喝酒。

说到他总是称呼我为:“废人”,我也从未恼过。因为我明白,有时候,他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可以说的上心里话的人谈谈心,然而这心里话,清醒的时候总不太好说,总是喝到尽兴,在哪七分醉意和三分清醒之时,袒露心声。

奈何前几年,我突然就得上了不能吃肉不能喝酒的病,似乎每次和朋友们一起时有点另类。我其实不贪酒,但我好和几个人知心朋友喝酒谈心,所以每到这种场合,我也是总是按耐不住自己,也总是会小酌几杯,可能没人了解,那种看着别人醉意阑珊,你却独自清醒的感觉,其实不好受。

桌上也并无外人,薛攀喝着喝着,便也说起高中,说起大学,说起这近十年在社会上的经历感想,不过,说说也好,总憋着也不行,喝完了,说完了,睡一觉起来,生活还得继续,人生的路也还长。

而我们的生活中,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想那蚂蚁一般,为了家庭、为了族群、为了繁衍、为了巢穴、为了食物……忙忙碌碌,搬来搬去,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却又意想不到的阻碍和挫折,但无论怎样,他们总能百折不挠,顽强地生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