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江仙的调皮捣蛋,张玄凌也曾想大声责骂,但看到那一脸稚气而又羞愧的脸时,张玄凌心中也只能独自叹息。
就只能每一次都一再叮嘱林江仙不要去乱整乱玩,别人家的东西不要去拿,不要去动,也别好奇别人家在干嘛!
可每次林江仙嘴上虽然都答应的好好地,结果第二天人家又上门来“问罪”。
更有时候直接被别人当场逮住,也不送回林家,直接送到张家来。点名让张玄凌出来收人,张玄凌也一次一次地陪笑脸向着别人道歉,即使错不在他身,他也微笑面对别人的指责。
为了管住林江仙,张玄凌往后不得不一直将林江仙带在身旁,不准他离开自身周围。
张家供奉“三清天仙”以保佑一家平安,并且每月都会朝拜一次。
但林家却并未在家中设堂供奉,甚至还下令严禁在家中提及有关“仙”的一切事情。
所以当林江仙第一次随着张玄凌去往祠堂焚香拜仙时,他第一次觉得世上还有这等奇幻的存在。
在第一眼见到那堂中的“三清天仙”画像时,林江仙便被深深吸引住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身体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
那画中像有灵一般。
只见那画中仙人,周身云雾缥缈,闪耀神秘的光芒;面如清玉,柔和却又不失威严;双眼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其姿超凡脱俗,如是天地间最纯净般的存在。
“似人却非人。”
这是林江仙看到那画中仙时心中的第一个想法。
而也是在那一时刻起,林江仙心中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此往后林江仙也不再到处捣乱惹事生飞,一心呆在张玄凌的身边求他讲那“三清天仙”的传说故事。
张玄凌见此,心中很是高兴,以为找到了“解决办法”,未曾料到往后的事。
自从林江仙第一次知道“三清天仙”之后,他便痴迷于仙人仙术,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修仙、要长生不老、要飞天遁地、要无所不能、要超脱轮回!
起初的张玄凌还只以为是林江仙好奇罢了,也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只想着等他长大了就好了,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毕竟像长生不老,修仙得道的这种事太过飘渺虚幻了,在这有记录的千百年之间,还未曾听有什么修仙之人。
而这“三清天仙”也不过是千万年间流传下来的传说罢了,无人见过,无人知晓真伪,仅仅是当作一种心灵的慰籍和精神寄托。
张玄凌觉得小时候林江仙痴迷修仙很正常,等大了就好了。
就跟他小时候一样,第一次见到那堂中的“三清天仙”,同样被震撼了,同样幻想过挟飞仙以遨游天地间。
但随着年龄逐渐增加,看过的书逐渐多了起来,见过的人多了起来,经历的事多了起来,也就慢慢明白这世间哪有什么通天遁地的神仙,一切不过只是美好幻想罢了。
那千万年间流传下来的传说,即使真的存在过,在时间的长河中也逐渐销声匿迹,无处可寻。
看着眼前的少年,张玄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那个一样畅想修仙的他对着父亲说:
“父亲,我要修仙,我要寿疆无边,我要登天成仙。”
张玄凌还记得父亲当时眼中突然就明亮了起来,看着父亲想要说什么却没开口,只是微微一笑,默默地看着年少的他。
年少的张玄凌不知道父亲当时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随着时光飞逝,张玄凌也再未提起修仙一事。
直到遇见林江仙,直到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对修仙一事的执着与热切,让他重忆当年。
“你真要修仙成仙?”张玄凌双目紧盯着林江仙说道。
“我欲成仙,法力无边!”
听到张玄凌这么问,林江仙当即来了兴趣,顾不上嘴皮的疼痛高声回答道。
沉默了,张玄凌沉默了,他愣在了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当年父亲的沉默映照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瞬间张玄凌恍然大悟。
看着眼前满脸兴奋的弟弟,张玄凌淡然一笑说:
“好的,我支持你,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我都在你身边陪着你。“
“真的嘛?太好了!玄凌哥真好!”
林江仙听到张玄凌口中说出的话,心中不免一阵激动。
“不过你还是要认真习武,不可急躁心切。而且这件事我们俩知道就行了,万不可走漏风声让得林叔父知道此事,不然有你受的。”
张玄凌看着那极度兴奋的林江仙马上出言提醒。
“好的好的,都听玄凌哥的,你是知道的,我从小都听你的话的。”林江仙连忙回应道。
“嗯,是听我话,小时候喊你别去捣蛋,你听没?现在又说听我话了?”张玄凌反讽道。
“哈哈哈哈哈,那时候小,不懂事,调皮,玄凌哥别计较!现在长大了,就不会了,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你尽管放心。”林江仙连忙解释,拍着胸脯保证。
“好了,回家吃饭去吧!马上就是花灵节,回家准备准备吧!可别再像上次那样丢人显眼了。”张玄凌无奈道。
“哎呀呀,上次是一场意外,这次就不会了,你就等着看我这次惊艳四座吧!玄凌哥。”林江仙边说着边挥手与张玄凌告别。
“你这小子,又不知道要搞些什么玩意,这次能正常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张玄凌回想着以往花灵节林江仙整的糗事心中就感到害怕和尴尬。
看着前面迎着夕阳飞奔回家的少年,张玄凌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期盼。
但他同时也很矛盾:一方面他觉得这是荒谬的,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可行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坚定不犹的自己会这样犹豫不决,或许是觉得林江仙可行,又或许是对曾经自己的坚定。
望着天边的夕阳,张玄凌心中不由感叹:
“好美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