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猴子这种东西成了精,得了道,你别管他是山上的还是水里,都是有些烦的。
废了好大功夫才摆脱了死皮赖脸缠上来的水猿,莫白收拾了一下行头,沿西北走,在悬崖峭壁之间穿行,最后入了一山谷之内。
前进愈深,周遭越发幽冷,再走一段,前方路途几乎就成了六十度的倾角,下方阴气缭绕,便是莫白此行终点,埋恨窟。
占据此地的,非妖非怪,也并非土生神灵,而是一只怨鬼,名为红衣女。
狐狸嗅觉灵敏,莫白不喜欢空中隐隐的朽败味,便用白雾将鼻子封住,这才从斜角走下。
“郎有情,妾有意,萧伴琴,琴伴萧,天作之合,两相依。”
“郎无情,妾有意,风卷云兮云盖月,鸳鸯乱点,两别离。”
空中,隐隐有歌声传来,阴雾气排开,莫白抬头,就见前方枯骨成林,死魂扎堆,而在一方骨座上,一红衣女子正斜靠其上,目光遥遥看向那前方来人。
“狐仙是活物,来我这埋骨地做甚呢?”
语气自带着一股幽怨,那红衣女又细细打量起莫白,“好是标致的化形,狐仙若是说自己是来寻欢的,那我必定也是答应的。”
“红衣仙说笑了,我这一身妖气混浊不堪,那能入你的眼。”
平静的行了一礼,莫白又将一方画卷递上,差那些幽魂送了上去。
“不过是山中苦修无聊,想做些事情,要与你商量一下而已。”
“狐仙既是要办事,只要不影响到我这一隅之地,自做了便是,又何须与我这孤魂野鬼相谈呐。”
摇了摇头,红衣女拆开莫白送上来的画卷,就见其上画着个身披红袍的女子,正用手拨开送嫁的马车帘子,含情脉脉的看着前方丈夫。
正当她盯着那副画之时,恍惚间却觉得那红袍女子好像换成了自己,外面锣鼓喧天,今日,便是出嫁时。
瞳孔缩了缩,红衣女默默的将画作收好,又看向莫白,这下,语气都亲近了些:“狐仙请讲。”
如此,莫白也将自己要建学院的事情如实告知。
“好事啊。”感叹了一声,红衣女又道:“山间妖怪多是些蛮横辈,就是有头脑的也只占了座山为王,自扫门前雪,如狐仙这般的真是少之又少。”
“这么说,红衣仙是答应了?”笑了笑,莫白也知道自己是功课没白做,那画卷倒是送对了。
点了点头,红衣女张了张嘴,眼中好似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狐仙,您身上可是还带着两道活魂?”
“嗯。”
莫白点头,又将汪鹏与熊山放了出来。
红衣女目光在熊山那里停了一下,马上的,又死死地留在了汪鹏身上。
“狐仙,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可否……”
脸蛋好似露出了两抹羞红,莫白正惊讶为什么一个阴鬼表情还能这么丰富,就见对方道:“我愿将这埋骨窟的几件宝贝交给狐仙,不知您能否将这一道活魂交予我?”
“呃……”好笑的摇了摇头,莫白目光转向汪鹏:“汪鹏可不是我的物品,他也只是暂且在我这里落脚而已。”
说罢,莫白又促狭得问道:“如何,汪鹏,可有意愿?”
“狐仙,您就别拿我打趣了。”
叹了一口气,汪鹏又扭头看向红衣女,“承蒙红衣仙抬爱,但汪鹏再活这段时间,也只想跟随狐仙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您的邀请,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