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寻妖符……血……许捕头……救……”

那捕快嘴里已说不出一具完整话语，用尽全身力气摸出块玉符，还没递给顾行，便脑袋一歪没了气。

许捕头？

顾行心中咯噔一下。

广都县衙的班房就有好几个，同时捕快也有好几位。

可姓许的捕头，只有许禾！

现场如此凄惨，恐怕许禾姐也受了不轻的伤！

寻妖符……寻妖符！

顾行哆嗦着手，将玉符从他手里抠了出来，左右翻看。

只见玉符一面篆刻着他完全看不懂的纹路，另一面则是八个大字——

“以血催之，冲龙寻妖。”

“是要用自身血液催动？”

顾行想也未想便咬破指尖，将鲜血涂抹在玉符两面。

鲜血渗入，玉符像是有灵一般，散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在顾行前方形成一束，似是引导他向前。

前方山路曲折，已不适合马匹行走，他将随意将马一拴，孤身循着光亮前进。

在崎岖山道上攀行许久，那些个光点便在一块巨石处盘旋许久，然后消失。

乍一看，此处确实是一条思路，莫不是寻妖符指引错了？

可一路上逐渐浓郁到让顾行作呕的妖腥味，却做不得假。

尤其是这块石头，简直能让他直接吐出来。

顾行想了想，便将真气覆上五指，猛地就是一爪。

“刺啦！”

明明抓的是石头，可发出来的却像是撕开油纸的声音，竟是个幻阵。

幻阵散去，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

顾行一呆，便合身钻了进去。

洞中却不狭窄，快两丈高，还能容两三人并行，想来当时个体型不小的妖怪。

虽说幽深曲折，可沿着地上星星点点点的血气，还有鼻腔里涌动的腥臊味，顾行一路往前。

不知下了多深，十丈？三十丈？还是一百丈？

这番黑暗的环境里，连空间感也不是那么可靠了。

只有越来越浓的臭味，告诉顾行他并没有走错。

可空气却没有预料中的那么浑浊。

忽地，顾行脸色一变。

丝丝清凉意拂过他的脸庞，有风！

也就是说……这洞还有另一个入口？

再这般小心翼翼下去，不知看到的是许禾的尸体，还是妖怪挟人而逃后的一片狼藉。

顾行振奋精神，提一口气，快步冲了下去。

忽地小道走尽，面上刮过一大股风，顾行眼前豁然开朗。

墙上插着零零散散几个火把，映出些模糊的影子。

“谁？”

“铮”的一声，顾行诛绝双爪一亮，放慢脚步，缓缓往前。

可当他看清眼前景象，瞳孔却不由得一缩。

原来这山洞里，竟凭空出现许多人来。

男女老少皆有，行脚商，采药夫，樵夫……甚至还有武人。

唯一的共同点是，皮肤都是青黑色，面容呆滞，眼中不余一点光亮。

对着最近的一个脸色铁青的老人，顾行喊了一声：“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