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寒冬时分，银杏树叶遍地黄金，还有一些躲过了寒风，瑟瑟的站在角落里照耀着阴霾的天空。

南方，本就是一个忧郁的冬天，再加上灰暗的天空，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气氛。

两个人并行在杭州西北的郊区。那里并没有太多的城市气息，偶尔有一片现代化的建筑，也被周围破旧的房屋映衬的失去了光泽。

脚下，是青灰色的地砖，在香樟树下延伸到远方。

有一双香色的小马靴，敲在青灰色的小路上，发出“咕咕”的声响。听到这样的声音，会让人猜测到，要么地砖是空心的，要么半高的小马靴鞋底是空心的！要不怎么会发出如此有回环的声音呢？

沐光这时候只能看到那一双小靴子的尖头，交替着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一阵风吹过，云木飘飘的长发，特别是头顶上的那一部分，向后飘去，露出了饱满而有光泽的额头。

“下雪的时候，我就会感觉有人会和我约会！于是我总会出来，站在雪中等！”云木一边说一边仰望右上方的天空。

“你需要什么样的表白呢？”

云木苦苦地笑了，她回头看了看沐光，然后说：“我什么样的表白都遇到过，你知道的学校只是一部分，可是我对于那些表白非但没有感到开心反而是感到厌恶，甚至是憎恨！”

沐光感到自己面临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因为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没有很有创意的表白方式。

“本来印象很好的人，他向我表明对我的好感的时候，我总会觉得那是垂涎我的容颜而忽略了我整个人！于是，更多的是反感，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长的漂亮是一种错误。”云木说。

“现在也是这样吗？”沐光问。

“现在？不知道。还记得那个直播间里的林先生吗？我倒是挺倾心于他的！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来夸奖我反而引起了我的好奇。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总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

“也许也是一个好色之徒。”

“我很久以来，一直生活很窘迫。独自一个人的生活，感觉像一潭死水，既没有树叶落在湖面，也没有涟漪让我欣喜！存在，只是单纯的存在，甚至说不呼吸也没有关系似的，几乎是死亡。”云木说的是感伤的，应该说的是云兰的生活，她又说：“现在到很不错，我一边安静的生活，一边在几个作家的稿子里聆听另外的声音，其实都是别人的生活，我又想拥有自己的生活了！哪怕不是很精彩，但我想也不至于太悲伤吧！”

“那是一定的！比如，如果同学中有人知道我们在谈朋友，一定会十分吃惊！”沐光说。

云木最近要显得沉稳了很多，她比在云兰的时候显得安静了！并不是语言或者表情的安静，更多的是心灵的安静。

“你最初是为什么去云兰的？”

“逃命！”

“逃命？听起来是不是很夸张！”

“我在长水，快被毒死了！那是真的！那时候，我刚刚离婚，但是我还是放不下，整个房间里还有妻子挥不去的身影。但不是温柔的，有的是无休止的霸道和冷如冰霜的眼睛！我跑出家，看到的是打扮妖艳的女郎，她们叼着香烟，向我吹着迷惑我的烟雾。你知道那些烟雾会迷惑我我会被烟雾牵引着，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当我清醒的时候，整个身体像在冰窟一样，不停地抖动！所以我逃了出来，那时候我谁睡在沙发上的时候，总感觉特别安静。我不会想家里家外的事情，感觉自己来到了世界之外，任由世界如何混沌不堪，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了！”

“你很不错的！无论哪一方面，至少在我看来，一直如此。”

他们一起走出了香樟树下，但是没有走到青灰色的小路，因为小路开始向更深的公园里延伸过去。

杭州的冬天，和沿海城市没有太大区别潮湿，而微微的有着寒意。

“似乎要下雨了！”沐光其实也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坏人。所谓的坏人，在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它只是存在于别人印象里的“坏”，那多数来自于别人的印象。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方式方法，如果别人不理解了，多数有点“坏”的印象了！哪有一个人的志向是做一个坏人呢！

沐光在云木身边安静的想着自己的过往，似乎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时间只给他留下一个安静的女孩，虽然还只是轻轻的接触但却是温柔的，美丽的，不温不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