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6:“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在战场上,实力才是硬道理。”
骑士1:“也对,不知道殿下可不可靠。”
此时麦克插了进来,“你们担心这个干嘛,皇女可是高级魔法师,据说在上一届的魔法师大赛里,她可是打败了一众贵族子弟和皇太子,夺下了桂冠好吗。”
骑士1:“说得也是。”
骑士2:“我记得上一届的魔法师大赛,我们第九团都在负责维持外场秩序,没资格观赛。”
骑士1:“可不止,皇家举行的每一场活动,我们什么时候有资格参加过。”
麦克叹了口气,“跟着皇女北上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咸鱼翻身。”
骑士6:“可她毕竟是女子......”
忽然,外面响起尖锐刺耳的哨声,中断了他们的谈话。
“我去,午休时间怎么又缩短了?”
“烦死了,我还没睡觉呢。”
......
一时间,众人立马从床上弹起来,一边抱怨着,一边迅速收拾好,离开了宿舍。
骑士宿舍区不远处就是训练场,训练场的面积很大,可以容纳下所有的骑士团。
骑士们每天午休之后都会在训练场集中训练,每个骑士团都有自己的站位。
第九团则是站在最角落的位置。
总训练官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训练场上乌泱泱的人群,开始了他的每日训话。
总训练官名叫汉森,出声贵族,是在先帝在位时期立下过赫赫战功的护国大将军。
如今汉森已经快要60岁了,长了一副白色络腮胡。
他是个老烟枪,时间一长,自然也就有了一副老烟嗓。
他拿着扩音器,语调缓慢,说着说着,还会突然激昂起来。
对于这套流程,骑士们早已烂熟于心。
十几分钟过后,汉森的今日训话终于结束,之后就由各团团长组织训练,汉森会到训练场上进行随机抽查。
就在汉森准备去往训练场时,阿耐却出现在他身后,把他这个老家伙吓得不轻。
“将军。”阿耐恭敬地向汉森行了个礼。
汉森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问,“殿下怎么来训练场了?”
今早朝殿上,皇女请缨北上苏巴的事,汉森自然也有所耳闻。
听说皇帝还对此大发雷霆。
朝臣都说皇女傻了,汉森倒是觉得,这姑娘是真有几分魄力。
“我来看看第九骑士团,让他们准备准备,明日北上。”
“明日?”汉森眼底有些惊诧,“如此着急吗?”
阿耐点点头,“苏巴情况危急,自是越快越好。”
汉森目光多了些欣赏,“殿下说得也不错。”汉森指了指训练场第九团的方位,对阿耐说道,“第九团就在那里。”
阿耐点了点头,“多谢。”
说罢,她走下高台,向训练场走去。
训练场上,有几名骑士似乎和第九骑士团的骑士们发生了争执。
阿耐走近时,正好听到了其中一名骑士挑衅的话,“就你们这群垃圾,也就只能打打杂了。以为跟着皇女就能出人头地了?哼,怎么,还指望一个女人带着你们翻身不成?一个奴隶生的野种,我看你们跟着她去了苏巴,也只有送死的命。”
“你!你找死!”麦克被气得脸色涨红,要不是又两个骑士拼命拉住他,恐怕他就冲上去和对面干上一架了。
站在一旁的埃匹德即便一声不吭,但也能看到他攥紧的双拳和眼底的怒气。
“是吗?”阿耐的声音中断了这场争执,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
那位出言不逊的骑士看到阿耐那头金发时,更是脸色铁青。
“殿......殿下......”
看到阿耐,埃匹德暗紫色的眼眸生出复杂的情绪。
阿耐并未注意到人群中的埃匹德,她走到那名骑士面前,垂眸看了看他胸前佩戴着的团章,认出了他是第二团的人,声音带着冷意,让人在烈日下不寒而栗,“皇太子就是这么同你们说我和我母亲的?嗯?”
“我.....”
“看来我得和父皇说说,让皇兄管好自己的人,你说呢?”
听阿耐这么说,那骑士立马慌了,“不,殿下,这、这不关皇太子的事......”
“那就是你自己这么说的了,”阿耐的目光立马变得凶狠起来,“看来我得替皇兄好好管教管教你,不然还不知道你会怎么给皇兄抹黑呢。”
话音未落,阿耐便拔出剑,毫不犹豫地朝那骑士的胳膊挥了过去,一时间,皮开肉绽、鲜血流出。
骑士发出一声痛呼,但也不敢说什么。
他单膝跪在地上,向阿耐行了个军礼,“殿下恕罪。”
阿耐冷眼俯视着他,将剑抵在骑士脖子上,若是再深一寸,他可就没命了。
“下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如此口无遮拦,肆无忌惮,被割破的可就是你的脑袋了。”
骑士的脖子上渗出血,他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是......小的再也不敢了......”
此时第九团的骑士们都不敢出声,只能偷偷在心里暗爽。
不过麦克伪装的不太好,他站在阿耐身后,嘴角都要笑烂了。
阿耐用一双看狗的眼神看着那名骑士,抬起脚朝他的胸口狠狠踹了一下,“滚。”
骑士被踹得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吓得一刻不敢耽误,连忙爬起来跑开。
另外几名和他一起的骑士也跟着他一起灰溜溜地走了。
“殿下您太帅气了!”身后传来麦克由衷的赞赏声。
阿耐回头看他,没有说话。
“麦克,不许无礼。”埃匹德连忙呵斥住他,随后开始整队,“所有人按原队列站好!”
阿耐看到主持着众人的埃匹德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视线一直定格在埃匹德脸上。
在第九团所有人按队列站好后,埃匹德看向阿耐,朝她鞠了一躬,“殿下,第九团静候您的吩咐。”
在阿耐对上埃匹德的那双眼睛时,她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她有些恍惚,“你叫什么名字?”
那一刻,埃匹德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他颔首垂眸,避开了阿耐的视线,“臣叫埃匹德,是第九骑士团团长。”
阿耐此时才回过神,心底蔓延起苦涩。
也对,这怎么可能呢,母亲早就不在了。
她将脸上的情绪收了起来,转而面向第九团的众骑士们,“大家今日休息一天,收拾好东西,明早北上!”
一时间,骑士们不知道是该为休息一天而高兴,还是为明早就北上而忧伤。
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都不约而同地答道,“是!”
阿耐又扭头看向埃匹德,“此次北上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让他们都给家里人写封信吧。”
听到这个命令,埃匹德的表情有些为难,他压低声音,凑到阿耐耳边,“殿下有所不知,他们大多都是流民和遗孤,并无亲眷。”
阿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忽然脱口而出,“那你呢,有亲人吗?”
埃匹德眼神黯淡,视线回避着,“臣与他们一样,并无亲眷,亦无牵挂,请殿下放心。”
“我知道了,”阿耐面无波澜地看着埃匹德,“你一会把第九团的人员资料簿送到我的城堡里。”
皇宫里建有很多座城堡,用以供皇室人员居住,皇帝所居住的那座城堡自然是规模最大的,其次就是皇太子所住的城堡。
阿耐的那座城堡很老旧,但也不算小,除了侍女和守卫之外,她曾和母亲两人一起住在那里。
但现在,只剩她一人了。
“是。”埃匹德恭敬答道。
阿耐回过神,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离开训练场后,阿耐又来到了皇宫的后山公园。
皇宫后山公园中,是一大片宽阔的草原。
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有一颗巨大的梧桐树,看其粗细,至少也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
梧桐树下,有一块墓碑,那是阿耐母亲的墓。
上面雕刻着“斯莉安之墓”。
阿耐将手里的那株白菊放在墓前,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陷入沉默。
忽然之间,狂风乍起,头顶的梧桐树摇晃着,发出“沙沙——”声,脚踝的野草也翻涌着,像是绿色的海浪。
阿耐的金发在风中胡乱飞扬,那双宝蓝色的瞳孔泛起一圈圈涟漪。
没多久,风渐渐平息,阿耐转身离开。
她没有留下一句话,只留下墓地上那株躺着的白菊,渐渐在岁月中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