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可是一条神鱼,名为九幽玄鱼,原是东海火极岛附近的神兽,跃龙门之时受了天罚,落在了降龙渊,那鱼尾如巨扇,身如艨艟,鳞甲如翡翠一般晶莹透亮,绿中带紫,紫中带黑,盈盈流转,嘴角长须如丈八腾蛇,口中含着晶亮圣珠一枚,这珠子不简单呐,那可是……”不及袁安之望去,那银子已是啪嗒一声,摆了出来。
“莫停呐,袁公子,袁小仙,快说快说。”胖公子双手撑着圆脸,焦急催促道。
……
如此几番来回,袁安之一壶清茶喝空,那胖公子的荷包竟也空了,可惜了那第二问何处习得,都没答上。
袁安之抬手答谢道:“感谢这位俊俏公子捧场,不仅一表人才,还不吝与民同乐,袁某佩服佩服。”
“袁兄过奖了,明日,明日我再多带些银两来。”说罢一拱手,带着小厮就走。
“少爷,再听一会不打紧呐?听听别人问啥?”小厮满脸意犹未尽。
“成何体统呐?我许多多能占别人便宜?往后街坊们该咋看我?”说着许多多盯了眼小厮,抬扇敲他一下脑门,面有不满。
“小的该打,小的该打,险些污了公子名声。”
小厮自觉失语,轻掌着嘴,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小袁公子,我来请教一二?”声音自后排传来,坐得虽远,却是洪亮悠长,满堂皆知。
袁安之笑着抬眼望去,心道今日财神开眼,实在难得。
仔细打量,却是一位头戴斗笠的练家子,面庞尽数挡住,着一身棕色束身长衫,身形瘦峭,一柄长刀立在桌边,见着四周眼光,还把帽檐压低几分。
袁安之心道:“这平日里捧场的都是富家子弟,怎的江湖人士也来这破茶馆凑热闹。”
心想着,面色却是不变,朗声回道:“但问无妨,我袁安之有问必答,不过概不赊账。”
练家子冷哼一声,从胸襟掏出一锭银子,轻轻一按,那银子竟是入木三分,嵌在了茶桌内,店小二取了两次都是纹丝不动。
“莫慌呀,我不是来听你瞎扯的,我可是要听真实的答案,等袁公子答了再取不迟。”说着抬手将那小二赶到一边。
“这位侠士想问什么?”袁安之也很好奇,这家伙既然看出端倪,却还掏出银两,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只问两个问题。”练家子双手摆正,右手轻拍震起银锭,旋即抓在手心。
“你家袁仙人,袁逸云是否还活着?”练家子一字一顿说将出来,那茶馆里顿时喧嚣四起。
“大逆不道啊,敢问仙人生死。”
“就是就是,来砸场子的吧?”
“不过是有谣言,说这袁仙人谪仙在了南巧寿仙谷呀。”
“嘘,别瞎说。”
袁安之凝眉看着,已是知道此子来者不善,还未想好如何作答,那练家子又把第二个问题亮了出来。
“那袁逸云如果还活着,现在身在何处呢?”练家子说着,把银子躺手心一亮,意味深长地续道:“袁公子答的上来,这五十两,本人双手奉上。”
袁安之心下却是有些慌了,想要编词糊弄,怕是难以过关,沉吟着心中灵光一闪,抬笔疾挥起来,那台下茶客个个伸长脑袋,想要窥得一二。
袁安之写完左右看看,甚是自得,将那纸张细细叠了,又从桌里寻出一块红绸小心包好,跳将下来,这是要亲自送货上门。
“这位大侠,答案我已写好,不过事关重大,茶馆里人多眼杂,还请移步无人之处查看,阅后也须处理干净。”袁安之说得语重心长,面色肃然,那人就手接了,露出手腕深处半个黑圆。
练家子拿着信心里将信将疑,却又不好就此拆封,倘若答案出乎意料,传将出去,确确实实影响甚大,手捏着银两也不知给是不给。
袁安之会心一笑,提了小二送上来的荷包笑道:“大侠,看你打扮似是远道而来,这不远万里前来问仙,也算虔诚感人呐,答案就送你了,今日这银两已有富余。”说罢扬扬手中荷包,跨过门栏潇洒走了,一锭银子却被他悄悄甩来,正中小二怀里。
“叫老李换张桌子!”
小二伸头望去,袁公子已是没了踪影,手里掂量着嘀咕道:“今日走的倒是利落。”
练家子被抢白后愣在原地,这绸包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茶客们眼见着热闹没了,一哄而散。
片刻之后,马厩,一声怒吼!
“我板你先人!还他娘地气贯长虹、九幽玄鱼!”
旋即又是一声巨响,那围栏尽数震碎,和着草枝碎叶飞散开来。
马儿惊得立蹄长嘶,缰绳都被扯成了琴弦。
一张纸条翻个滚儿徐徐飘落,停在满是草渣马粪的地面。
上有歪歪扭扭四个大字。
“关汝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