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十一点采访到下午三点,方绪的导师叫作赵立信,情绪积极,非常配合,看得出他真的很想出风头,拉着潘平详细介绍了实验项目。
言语间信心满满,张口是项目未来必将改变社会,闭口是实验的成功必然让学校学术史留名。
四个小时的采访,潘平刚进入实验室不久,赵立信做东请吃饭,一餐饭两个小时全程是对未来的畅想,并且还热情鼓动学生和潘平一起畅想成功之后如何添置器材,如何使用名誉争取资源。
好似实验已经成功,呼朋唤友的来安排彩票奖金。
下午一点多,赵立信安排同学给潘平详细介绍实验室的艰辛历史,恨不能当场纂写获奖感言,这个过程中,清云安排问题,潘平将实验室所有人的人际交往和祖上三代都摸清了,梳理实验室的人际关系网络,锁定了几个众人交际重合,并且不常在学校的人物,他们身上都可能有蛋壳。
最后到了下午两点半,采访已经差不多了,也该还摄影机了,潘平结束了采访和众人告别。
或许是潘平采访比较专业,同学们对他很热情。
实际上他的专业都来自于这四个小时内的临时见闻,实验室众人最近偶尔提及的事情都被清云记下并加以整理,梳理出要点,再由潘平问出来,众人感觉潘平问的问题挠到了他们的痒处,张开就是实验的关键,也是他们研究最多最想发表见解的地方,这记者真有实力。
“我们也不耽搁你写稿子了,对了,论文发你一份吧,你也好做参考。”
“你们的实验都写好论文了?”潘平本科毕业,也知道论文都在实验后再写,现在实验还没结束怎么论文都有了。
“呃。”同学尬笑,“你拿去做参考吧。”
同学不想说潘平也不问了,加上微信对方把论文传过来,立时,潘平从在微信上感觉到蛋壳的气息,潘平和清云陷入沉思。
潘平抓住同学的手,很认真的说:“谢谢!”
“不客气,回头再来啊。”
走出学校,潘平忍不住拿出手机看论文。
“这就是你说的‘指不定好东西变成什么了’。”
清云也惊讶:“谁能想到呢?世界之卵蛋壳,衍生出来的气息不是古怪的生命,也不是特殊的实验材料,而是一篇论文,一份知识。怪不得能传播。”
“这样的话,我们的寻找方向是不是错了?或许蛋壳不在其他人手上,而是它成了精,写下这篇论文。”
“不可能。”清云肯定道,“蛋壳是单纯的力量残余,没有你的首肯不会形成意识。或许是有人用蛋壳写了论文。”
潘平脑子里蹦出一个场景,某浑身纯黑的人形,站在大红桌案前,桌上摆放文房四宝,拿起一片鸡蛋壳放到砚台上研磨,磨出墨汁用毛笔沾取写下论文。
“刚才那个同学的神情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猜想是对的,赵立信先拿出论文,然后再做实验验证数据。采访时候赵立信说他为了数据一直住在学校,如果蛋壳在赵立信身上,这种好宝贝必然是贴身存放,但学校没有。蛋壳会被他放到何处?”
清云提出另外一个可能:“我们的主要线索是蛋壳气息,也就是论文,有没有可能论文不是赵立信写的,他从有蛋壳的人手里买了这篇论文。”
两种情况都有可能,甚至潘平更倾向于前者,单一个赵立信很好排查。要是背后再有个卖论文的神秘人,那线索就影影绰绰无从下手了。
潘平手插入头发,想薅一把下来。
清云轻声安慰道:“我们不是已经有方向么。如果蛋壳在赵立信手里,他做完这份论文一定会再做一篇,只要确定他有蛋壳,我们很容易把蛋壳排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