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灯灭。
嘣!
灯亮。
钟讳眼睛酸楚,可他还是注意到了那具尸体,微微向上,高度与床之间形成锐角。他艰难得向前走去,想进一步确认。
嘣!
灯灭。
钟讳停下了脚步,好像有预知般清晰的知道灯紧接着就会再度亮起。
果然如他所料,灯又亮了起来,房里的其他东西并未变化,除了那具尸体,而且它的高度好像比之前更甚。
那具尸体,他想自己起来!
鸡皮疙瘩顿时爬满了钟讳的全身,那种像是触电般的酥麻感觉从天灵盖开始波及,霎时间,刺骨的凉意以心脏为圆心,在慌乱地画着圆。可能愤怒过后绝望才是终点。
正当他放弃挣扎,坐在地上等待着恐怖之源的屠宰时,灯亮了。
钟讳看向那具尸体,没有变化,保持着之前的高度,静止不动。他的疑惑开始占据了上风,重新站起身,朝着尸体走去,要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
灯亮了,尸体直挺挺的在床上坐着!
又是一身惊,但好在一切有迹可循,形势一片大好。看来人老了,智慧只会更加深沉。
钟讳实在没了力气,全身的骨头也都软成一坨烂泥,现在他只想拖延着时间,延长自己生命的倒计时。
这一次,灯灭的时间变长了。
钟讳闭目,似乎胜券在握,突然一股强光亮刺激着他,还以为灯会马上灭掉,可等待良久,好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亮,完全没有要灭掉的意思。他眯着的双眼直到缓慢睁开,就这短短的几秒钟,看到了让他怎么也不会瞑目的东西,然后全身一僵失去重心的侧身倾倒了下去,这一倒就再也没能起来。
整具尸体赫然裸露着站在钟讳的面前,恶臭在他睁眼的刹那间就拥他入怀,同时也在稀释着汗臭的浓度,那具躯体惨白到几乎可以与白炽灯相融而发光,四肢仿佛脱节了一样,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好像骨架标本,稍微一用点力便会散架垮塌。
尸体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光泽,如同一张白纸彻底燃烧殆尽后留下残余的灰色,整张脸庞是画上了一张皮,在没有了支撑后开始干枯塌陷,嘴巴微微张起,骷髅的形状越发清晰。
窗外,一颗白骨似的枯萎树干,罪不可恕般被斩首只留下双手,跪求上苍苦诉无门,于是心存厌恨地遮挡着纯洁的月光,成为黑夜的帮凶。
“真是可惜,普通人的意志力怎么这么薄弱啊,我都还没有玩够!没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