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林听后，整个脸色都变得铁青，他手指刚想放进嘴里催吐，转念一想，整个手都是那个味道，直接一吐千里......吐完之后他走到房间里，用坛中的酒漱了漱口，这才缓解了恶心之感。

“哥，你没事吧，小哈真的坏，看给你整得...我去教训他...”兆炎嘴上说着关心的话，但还是在强忍着自己的笑意以及未泯的童心。

“诶，我怎么在这，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万狗开会，真的，真的跟真的一样！......”胡自杲从房间里出来，看着门外的每一个人，似乎想从其中一人知道答案，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扶着门框，慢悠悠坐在门槛上，见没人回答他，自言自语。

兆林，兆炎以及哈士奇都好像泥塑木雕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生怕一个醉鬼发现端倪。

突然，胡自杲拍了一下脑门，指着地上的污渍。

“是谁？！偷喝了我的上等女儿红，竟然还吐一地！”

......

......

兆林背着胡自杲回到家中，还未休息片刻，就接到陈为止的电话。

“晚上早点来，有一位故人，需要你坐陪。”

还没等兆林细问，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为此他还纳闷了好久，这位故人是谁，为什么要他坐陪，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副职业啊。

夜幕如期而至，像是帐幔上的层层薄纱，若隐若现，留着半张脸，又渐渐披起神秘的外衣，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陈叔，是什么故人要我坐陪啊，我可卖身不卖艺！”

兆林人还未进，声音却抢先一步夺人耳，等他进门，见到人之后就立马后悔了刚才的玩笑之语。

虞栖梧。

“那你这身是按斤称呢，还是论两卖呢？”虞栖梧还施彼身。

“我们又见面了，小林子。”她嫣然一笑，没有粉饰妆容的脸也依然无暇挑剔。

虞栖梧今天的风格焕然，撞色的条纹短袖，避免了纯色的乏味感，使整体不显单调，搭配一条水洗面的牛仔裤和一双天青色的低跟凉鞋，休闲自在，整个人清新脱俗。

兆林发现虞栖梧虽然在打趣自己，但始终没有抬头，修长的在牛仔裤的包裹中的腰身展露出绝佳姿态，脚上轻轻挑起的凉鞋在趾间晃荡，处变不惊的悠然自得。

兆林走近，却见棋盘上兵荒马乱，周遭已经是四面楚歌，让人惊叹连连，于是他看着被步步紧逼的虞栖梧，心生怜意，“这个老陈头，没有一点的怜香惜玉，怪不得这么大岁数连个老伴都没有。”

“你这样走，这样，对......拆啊...大飞...渡！”

观棋狂语真君子。

“陈叔，您还是宝刀未老啊，想当年在大院里您就打遍无敌手，就连那几个退休下来的老狐狸都甘拜下风。”虞栖梧媚眼斜视了一下兆林，并没有打算搭理他。

“小梧啊，我就是爱听你说话，哈哈哈。好汉都不提当年勇，我只是有些感慨以前的日子，有人陪着下棋，有人陪着面红耳赤，有人陪着说话，有人陪着倾诉心肠，倒也逍遥自如。现如今只能偏安一隅，你还能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我已知足常乐了。”

“打断一下，陈叔，你叫我来这么早是......”兆林等不了他们的客套话，不吐不快。

陈为止好似早已经料到他这猴急的性格肯定会按捺不住，“想必你俩已经见过面了，也就不再多余介绍了。你小子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你去当司机吗，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你值得我们信任！”陈为止一改往日的嬉皮，变得严肃认真。

“我值得你们信任？”兆林觉得头上起了雾气，不太明白这句的意思，他又重复了一遍。

“小林子。”沉稳而顺滑的声音响起，“完全都是我的原因，我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我，四伏的人中不知谁可以信任，所以才让陈叔帮我物色一个可以当作心腹的人。”虞栖梧的言语温柔如同春天的风，容不得拒绝半分。

“我知道你心中的疑问。这个事情更主要的是你身在局外，相比较纯净点。还有我身处的环境，这就得从我的丈夫，也就是刘载籍说起，陈叔应该也对你提起过我们三个的事情了。我们三个是同年进入的天才少年班，也就是在这一年诺贝尔物理奖给了量子纠缠的三位物理学家，他们的研论也震惊了全世界，‘人的意识可以影响物质’。

于是整个科学界都趋之若鹜，若是谁先证实并应用，那绝对会成为全世界乃至整个宇宙的绝对领袖，但是随着量子研究的越来越深入，它在告诉我们，世上还有很多东西是我们不知晓的，真正的恐惧来源于未知，现在有众多的科学家对它感到害怕，而不是科学所带来的兴奋。其实我们古代早就发现了这些匪夷所思。

相由心生，境随心转，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都是先人们的所感所悟，这三名物理学家的猜测一出，反而是隐隐约约在证实一些东西。基于这些，国家秘密开展了一项名为‘意境’的研究，隶属于生命科学院，由NRNS研究所主导，旨在打破人类生命的桎梏。”

听到这些，兆林挠了挠头，对于大学半道而崩殂的他来说，量子纠缠并不是很陌生，他的选修课正是物理学，老师也曾举过一个简单的例子：当你和朋友分别处于地球的不同地方时，即便你们距离甚远，你们两个却都能同时知道对方所在地域的天气情况，所以无论你们两个在哪里，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改变你们所处的城市天气情况。

这就像我们把一些原子放在一起进行试验一样，当他们在一起时，他们就会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于对方，如果我们把一个原子和另一个原子放在同一个房间试验时，即使他们相隔很远也能相互影响。

兆林一时间陷入了深思，联想到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超越常规的神秘事件，还有那只哈士奇，意识真的可以影响物质吗？

“当你在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兆林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个研究后来怎么样了？”

虞栖梧倒是有些吃惊于兆林的镇静，“后来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故，研究所解散了，相应的成果也成了谜，我的丈夫正是因为这个才变得......”虞栖梧的语速缓慢了下来，似乎这已然成为她难以逾越的鸿沟，一辈子。

兆林敏锐的感受到虞栖梧的变化，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转移了话题，“那其他的研究人员呢？”

“自杀的自杀，失踪的失踪，结局如出一辙。”说到这些，虞栖梧语气有点冰冷，“小白在很早就退出，去寻找自己的梦想。我也因为某种原因，只能提供一些边缘化的技术支持，大都不痛不痒，无法接触更多，却是因祸得福，逃过一劫。”

在陈为止看来，虞栖梧罕见地说了这么多，属实意外。“最近可有点不太平了，小梧毕竟是女人，再怎么厉害还是需要保护的。”说完，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吁一口，杯中的热气随着茶叶的余丝飘袅起来，轻抿几口，看向兆林。

“我也不是专业保镖啊！”兆林退却起来，满脸扭曲。

“她只是缺少一个亲近的人，司机这个职位就刚好，这样一来能解决不少麻烦。”陈为止走到兆林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哄着小孩般充满耐心。

“可是......”

“三倍薪资！”虞栖梧语气霸道没有丁点迟疑。

“成交！”兆林扭曲的脸舒展开来，一丝得逞爬上眉梢。

“我弱弱的问一下。”兆林卑躬且谨慎，引得陈为止与虞栖梧洗耳倾听。

“那底薪资是多少？”

此话一出，换来的是屁股结结实实得挨了陈为止一脚六十年的功力，平日里矫健的兆林此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狗啃屎”的帅气姿势便趴在了地上，完美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

虞栖梧捂嘴笑了起来，笑音逐渐沸腾，清脆和欢畅也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