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呐，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简直就是...魔鬼。”维勒安身边的女孩轻声附和。

费铎尔没有计较，更恶毒的话他都听过。

乔茜神色平静，因为男孩没有发话，她明白费铎尔永远不会跟这种人怄气，也不会允许自己多管闲事。

维勒安悄悄打量着乔茜，即使已经看过很多次这个女孩送费铎尔来上学，比起身旁昨天用一身裙子就搞到手的一年级学妹，冷酷美艳的大姐姐更能引起他的兴趣，哪个男孩不喜欢漂亮姐姐呢？

费铎尔转过头去，对上维勒安的眼睛，只是一瞬间，维勒安不敢再看，转身低头啐骂一声牵着女孩的手走进学院的大门。

很显然，比起乔茜，费铎尔更加冷酷。

“费铎尔大人真有男子气概呢。”乔茜搬下马凳，笑嘻嘻的说。

费铎尔站在马凳上摸了摸乔茜的头，比起勾心斗角，乔茜偶尔言语间的调戏更难招架。

理了理费铎尔领口的蝴蝶结，乔茜叠手放在费铎尔身前，男孩搭上女孩的手背走下马车。

“希望您在学院愉快的度过一天，费铎尔大人。”乔茜微微鞠躬：“还有，别忘了去圣灵医院要您的薪资，家里没有余粮啦。”

费铎尔简单说了声“好”，修长的手指在厄索脖子上摩挲后，走向学院大门。

神学院的大门是厚重的橡木所制，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宗教图案，大门后是一个宁静的庭院，中央有一座喷泉，清澈的泉水潺潺流淌，悦耳的声响为这片神圣之地奏响一曲宁静的乐章。

学院中央就是数十米高的马奎斯礼堂，四根雕满浮雕的柱子向上延伸然后汇聚，构成帆拱，以支撑直径几十米的圆顶，圆顶上盘踞着石像鬼群，东西两根柱子连着巨大的飞扶壁，大面积的彩色玻璃窗衬得它阴郁华丽。

神学院的学生拥挤着，无数双脚踩踏上圣白大理石平台中间的黑色十字架，每天的早课就是在这里祷告，或求神庇，或祈前程。

礼堂中间矗立着神圣的雕塑，密密麻麻的信徒匍匐在他周围，祷告声此起彼伏，赞颂弥撒的颂词中混着对撒旦的诅咒。

费铎尔站在人群后方，没有跪地，他注视着雕塑的眼睛，口中念念有词：

“如果您是创造万物的神，请与我辩诉，罪虽像红，能否变白如雪？悖逆的和犯罪的是否一概破败？离弃永恒的是否必致消灭？”

良久，不知道是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费铎尔闭上眼，十指交叉放在胸前，走出了教堂，礼堂后面鳞次栉比的建筑就是授课的地方。

“小七！”

听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费铎尔转过头：“汝恩导师，早上好，上次的职称考核还顺利吗？”

汝恩·玛尔斯，神学院二年级导师，负责费铎尔的班级，是个中年大叔，身上总散发出令人无法忍受的劣质香水味。

“多亏了你。”汝恩拍了拍费铎尔的肩膀，“很难想象你才17岁，在神学上的造诣比起院长都不遑多让，那些考题跟你猜的基本一模一样。”

费铎尔抽了抽鼻子，盯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出于礼貌，只是后退一步。

“您过分称赞了，汝恩导师，”费铎尔为了掩饰尴尬，微微鞠躬：“这是您应得的。”

汝恩的手臂定在原地，“你是说我在你的考勤表上打钩？拜托，就算有人告到院长那去，凭你每次满分的成绩也能堵住他们的嘴，谁都无法指责一个优秀的人，神也不能。”

“哦，原谅我的冒犯，伟大的圣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汝恩对着教堂口祈罪。

“汝恩导师，今天的神学课恐怕我还是不能参加。”费铎尔露出一抹歉意，“您知道的，我选修了机械学，课务比较繁重，希芙蕾亚导师可没有您这么好说话，再不去上她的课，我参加不了这学期末的期末考试了。”

“神啊，真替你感到难过，小七，那个女人不应该教机械学，她更适合去和狮子为伍。”汝恩表示同情：“至于我的课，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你按时参加每月的考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