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轩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语嘀咕道:“那可真是奇了怪了,那个升格者也是无伤昏迷,过了一遍检查也查不出来,倒是体内的辐射强度明显衰弱了……”
那个升格者也昏迷了?
林栖还以为自己昏迷后是齐子轩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
怎么听他的意思,在齐子轩赶到之前,那个男人就已经不省人事?
“行,医药费住院费给你包了,你好好休息吧,我有事儿,先走了。”
齐子轩起身,林栖这才发现他个头很高,足足接近一米九,肩宽腿长,倒挺像个男模。
走了两步,齐子轩忽然又回过头来。
林栖嗓子眼一紧,以为他发现自己说谎了。
结果齐子轩只是朝他挤眉弄眼,“过两天特管委见。”
“……好。”
齐子轩哼着歌步伐轻快地走了。
这个人,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林栖完全无法想象他长期在和那些什么升格者较量。
下午医生例行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随时都能出院。
实际上他昏迷得就莫名其妙,医院也查不出来什么毛病,查了一下他血糖有些低,只能以低血糖犯晕盖棺定论。
林栖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临走的时候,他找到了孟夫人。
孟夫人是他们之中最先醒来的,林栖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守在孟君彦病房里。
当然,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被操控后亲手向自己的儿子开枪的事情了。
也没有人告诉她,否则,这个女人可能会崩溃。
而且关于升格者的事也没办法解释。
孟君彦还没醒。
“……阿姨。”
林栖敲门进门,喊了一声。
“林栖是么?这次实在是谢谢你了。”
孟夫人有些憔悴,眼睛里有明显的忧色,但还是对林栖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听齐先生说了,多亏你及时报警,我们一家才幸免于难。”
“阿姨,我和君彦是朋友,应该的。那个……叔叔和君彦……”
迟疑片刻,林栖轻声问道。
说到丈夫和儿子,孟夫人的神情不自觉柔和下来,“老孟他已经醒了,在另一间病房静养,至于君彦……”
女人眼神黯淡几分,“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不过医生说,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
林栖松了口气,那就好。
齐子轩说孟君彦没有生命危险,但林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想过来亲眼看看。
他很真的很珍视孟君彦这个朋友。
人活一世,能遇见一个脾气秉性都相合关键时刻愿意拉你一把的朋友不容易,尤其是这份关系维持了十几年。
林栖懂这个道理。
孟夫人拉过一把凳子来招呼林栖坐下说。
林栖摆摆手笑笑,“不了阿姨,知道君彦没事儿就好,我就先回去了。”
转身走了几步,林栖又回过头来,“阿姨,您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君彦醒了要是知道您累坏身体,也会过意不去。”
女人愣了愣,说不上话。
半晌似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了声,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
“林栖,小栖,真的谢谢你,等君彦也醒了,我一定亲自去你家一趟。”
“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用阿姨——那我先走了。”
离开孟君彦的病房上,林栖手揣在外套的兜,走在医院有些昏暗的走廊里。
身边是来来往往的病人,老人,小孩,中年人,男人女人,一脸悲戚的人,满眼庆幸的人。
他们几乎没什么共同特征,只有一点。
每个人都不是孤身一人,每个人身边都有人陪伴。
林栖回想起刚才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场景。
女人温柔地守在病床边,轻轻握住孟君彦的手。
那一幕,很美好。
其实有时候他会想,自己这么珍视孟君彦,真的是因为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吗?
是,但也许,不仅仅是。
他想救的是孟君彦,也是孟君彦的家。
出生于豪门自幼丧母的孟君彦,却和父亲孟金祥以及继母构成了和谐稳定的家庭关系。
这种不完美的完美,无形中给了林栖一种肖想,让他总感觉看见了某种幻影。
就好像一个普通人看到亿万富翁不会有特别的感觉,可看到发了小财的普通人,却会艳羡和幻想。
让他总感觉,看到了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触及到的那种归属。
于是不自觉地,他想守护这份羁绊,就好像他自己也守护住了心中的什么东西一样。
走出医院,林栖微微眯起眼。
午后的阳光温暖了大地,洒落在每一个匆匆行人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