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一山一来,连小桃也回避了。
二人相对而坐,只喝茶倒茶,却不说话。
躲在里屋的紫鸢忍不住问小桃:“这两人怎么回事?在念‘闭口禅’不成?急死个人!”
小桃却不以为然,“听说过"此时无声胜有声"吗?两人心里正较着劲呢,谁先开口,谁失心理优势。”
紫鸢撅起小嘴,嘟囔道:“净搞这些有的没的,烦不烦?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多痛快!”
小桃轻叹口气:“当然烦。杨子哥难就难在这点上。若我没猜错的话,他正在费力费心为我们找后路呢。不信?你以为杨子哥说"未雨绸缪",只是随口说说的?”
紫鸢翻了个白眼,“你当我傻啊?还不是你循循善诱,惹得过。”
小桃抿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也没有错呀。看情形,日本人恐怕坚持不了多久。看人心向背,延安那边发展壮大的趋势,已隐约可见。”
“重庆那边呢?”紫鸢皱起眉头。
小桃摇了摇头,“我不太看好,至少我不喜他们的人品。不过,最终的抉择,要看杨子哥的。”
“所以你"其来也渐,其入也深",引导二哥倾向于延安那边,你其实心中早有算计,对不对?”紫鸢平时不爱动脑,但一动,反应非常敏捷。
小桃抚摸着日益隆起的肚子,缓缓道:
“是。这个木船之秘,或许将成为一个分水岭。一旦做出抉择,我们只能往前走。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紫鸢有些气恼,忍不住抱怨:“既然如此,施先生为何不主动提,非要等二哥先开口?”
小桃微微一笑,“这是一种心理博弈。施先生并不知晓,杨子哥内心真正的想法,如主动开口,万一杨子哥不同意怎么办?依我看,今儿个两人不会多言,最多打打机锋。”
……
施一山终于开了口:“自古有言:风流茶说合。杨子小哥若愿意,我在此借花献佛,请满饮此杯。”
他举起茶杯,向杨迷糊示意,后者却未动,咧嘴一笑:
“施先生刚刚未说全,还有一句:"酒是色媒人"。希望到时,施先生别又说,当时乃酒后乱性,胡说八道的不算数。”
“杨子小哥果然厉害。茶乃饮中君子,今日你我共品香茗,日后定不负此间品茶之意。”
杨迷糊端起茶杯,与施一山轻轻一碰,“那好,请满饮杯中茶。”
两人对视一笑,徐徐饮下,施一山起身离去。
紫鸢疑惑不解:“这可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啊?”
小桃轻笑一声,“君子在行不在言。而且,这种约定对我们来说,也一样,双方心知肚明。”
她伸了一个小懒腰,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得睡会儿。”
杨迷糊的目光,落在走过来的紫鸢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杨迷糊看着她,"紫鸢,我必须做出抉择,不能再摇摆不定了。脚踏两只船,终究会踏空的,你可要想好啊。"
紫鸢撇撇嘴,露出一副蛮不在乎的神情,"我才懒得费脑筋想这些,二哥你咋说我咋办。"
杨迷糊揉揉她的小脑袋,"你就这么信任我?万一我把你卖了,你还帮我数钱呢。"
紫鸢突然狡黠一笑:"嘿嘿,说到卖,还真一件事。你以为那十六个符号,我能破解几许,是全凭天马行空,天赋异禀?"
杨迷糊惊诧莫名,"脏老头早就知道这十六个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