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听到脚步声远了,收了剑,也没有打算要追。
这时雨水瓢泼而至,他的头发也结束打绺,雨水很快顺着头发流到脸上和颈窝里,身上的青衫被打湿了紧贴在胸膛上。
东方既白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自嘲道:“真有够狼狈的。”
随后身上被雨水沁出的凉意和心底的酸涩与委屈交织在一起,一瞬间,他就忍不住了。
他像劲松一样站在雨里,任由雨水打湿了身上所有的衣服。
雨水和狂风一起肆虐下,轻薄的春衫贴在他精瘦的脚腕上,却没能摧垮他。
雨水不断冲刷着大地万物,而他也只有这时,才敢放肆地在人前哭一回。
雨水将地面粘稠的血液冲淡,痕迹渐渐迷失在土块石砾里。
东方既白却还没能从悲伤里缓过神,一边往回挪动着沉重的脚步,一边脑中想着近日的遭际。
他的思绪却像成团的麻线,解不开,也挣不脱……
不过多时,许树庭父子俩就带了城防军过来了,他们见东方既白站在那里,赶忙上前将伞挡在他头上,又将他好一通打量,“殿下,没事吧。”
东方既白从悲伤中回了神,看向远处横七竖八的尸身,然后抬眸看向父子俩,口吻冰冷道:“无事,处理了,给本殿一个答复。”
许树庭知道他没事才略微松了一口气,要是他死在自己的地界,这事可就大了。
不过他刚想完,东方既白便两眼一抹黑栽倒了。
幸好许孟辰眼疾手快接住了,不然某人就要躺在泥浆地里了。
东方既白晕倒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再次醒来,东方既白床前围了一堆人。
许树庭父子俩还有许多大夫以及泪眼汪汪的东方启玉。
他们见到东方既白醒了,异口同声地说着,“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东方既白听得头疼,烦躁地摇了摇头,“无事,都出去!”
许树庭赶忙招呼着那些大夫出了门,唯独留下了东方启玉和许孟辰。
许孟辰行礼赔罪道:“是孟辰的疏忽让殿下受累了,那些刺客是有心竞选城主的人派来的。
他们担心孟辰会继任城主,所以迫不及待了……”
“猜到了。”东方既白哑了嗓音,疲惫地摆了摆手,“下去吧!”
许孟辰再次行礼,然后退了下去。
东方启玉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满脸自责道:“都怪我贪玩……”
“嗯,都怪你。”
东方启玉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哭哭啼啼地追问道:“真的怪我?”
东方既白扯出一抹微笑, “所以,罚你去给我煎药。”
“好!”东方启玉见他没真生自己的气,抹了抹眼泪,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东方既白:刚刚溜走的小耗子是谁派来的?
暗影碟者:你媳……燕太子。
东方既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邪魅一笑。
被雨淋出来的病症很快就好了,东方既白走出房间晒太阳,见许孟辰在亭中作画,凑了过去。
许孟辰吹干上边的墨迹,望向来人,浅浅一笑:“殿下起身了。”
东方既白点点头,探头瞧了一眼他的画作,“画的不错,很有兰花的风骨韵味。”
“殿下喜欢?”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