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越回忆,就越清晰地看到自己是怎么沦陷的。
不久,鱼上了钩在使劲拽动鱼线,将他从回忆的漩涡里拉了回来。
东方既白起了竿,发现是一尾鲈鱼,准备从鱼钩上卸下鲈鱼的时候,又想起和燕景瑜共同钓鱼的画面。
一时愣神,鲈鱼一个挣扎又掉进了水里。
无奈,只得重新甩竿。
那尾鲈鱼一下子捅开了记忆的豁口,东方既白望着宽阔的江面逐渐失了神。
其实,他们怎么瞧,怎么合适。
只不过随着他们感情的加深,东方既白对她的要求也逐渐提高,期待感越来越强烈,反而促使他没法轻易释怀谅解。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东方既白陷于回忆却并没有注意到。
许孟辰在窗边给盆中的幽兰作画,还没画完,光线暗沉得伤眼,风卷动风铃作响,画卷也不老实地拱来覆去。
许孟辰探头一看,天空中乌云压顶,几欲落雨。
许孟辰忙用镇纸压住卷轴,伸手关上窗,然后拿了油纸伞前去寻东方既白。
江面泛起的涟漪水圈越来越多,几缕银丝落在了东方既白鼻尖。
东方既白摸了摸鼻尖,抬头却看见了一片绘着怪石幽兰的伞挡在了上面。
许孟辰见他回了头,冲他勾唇一笑,提议道:“殿下,天色更暗沉了,雨怕是要大了。
一会儿江面涨了水怕是危险,不如先回?”
东方既白收了竿,应道:“也好。”
许孟辰替他打着伞同他走在了前面。
许孟辰带来的小厮忙提了鱼桶和鱼竿走在后面。
江边柳树在风雨中摇曳,路旁的荼靡花被雨水打得掉了许些花瓣,在泥水坑里飘零。
东方既白见到这场景,有感而发:“云积雨散,江河漫堤,渔人归,念不断。
柳泣花啼,荼靡未语,春未尽,情难堪。
许作春风春雨,却是月落屋梁……”
“殿下为何这般伤感?”
东方既白叹息道:“上回罹难,多少人为了本殿白白送命,如同这春尽了般,万紫千红却总是留不住。”
许孟辰不知该说什么,沉默许久,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声:“殿下以后定会一代明君。”
东方既白听到这话噗嗤地笑了一声。
许孟辰不解,“殿下笑什么?”
东方既白勾唇一笑:“你是第二个说这话的人。”
许孟辰追问道:“那第一个是谁?”
东方既白脱口而出:“本殿的心上人。”
许孟辰似乎是真的好奇,喃喃了一声:“但不知殿下的心上人是谁?”
东方既白愣了一下,不知怎么想到了谭仪,于是回答道:“谭家大小姐,谭仪。”
东方既白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回答,到底是扯了谎,很快就想跳过这个话题,反问了他一句:“许公子呢?可有心仪之人?”
许孟辰随口而出:“周家,周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