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好了。”燕景瑜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拿出了一碗已经放温的肉糜菜叶粥。
壬秋应了声好,从药箱里拿出一根细竹管子和一个漏斗,“把他扶起来点,捏开他的嘴。”
燕景瑜依言照做。
壬秋将竹管压住东方既白的舌头抵入咽喉,然后嘱托了一句:“扶着点。”
壬秋见她扶好了,把漏斗架好,然后一手扶着漏斗,一手拿碗倒粥进漏斗里。
燕景瑜微蹙了一下眉头,“不会呛着么?”
壬秋解释了一句:“怕什么,多少晕过去吃不了东西的人,老夫都是这么给他们灌药的,也没见谁出了事。”
燕景瑜眉头皱得更高了,格外嫌弃地看着手上扶着的这根管子,“这根竹筒被很多人用过?”
壬秋听到这话哈哈大笑了两声,“依老夫说,你们两口子简直是一路货色,这小气劲儿都使一块了。
放心吧,这管子都是一人一根的。都用一根那多埋汰啊。
老夫用沸水煮过,晒干了放着的,干净着呢。”
燕景瑜听这话眉头松解开来,强行解释了一句:“他爱洁,吾只是担心他醒来知道了会不高兴。”
壬秋瞥了她一眼,啧啧了两声,终究是没有点破她的话。
燕景瑜听到他的啧啧声,耳热了一会儿,垂眸时发觉东方既白的喉结动了,开始无意识地吞咽,才稍微放下心来。
一碗粥灌完,壬秋又给他灌了一瓶不知名的药液。
燕景瑜看到有一滴药液从他嘴角滑落,腥臭腥臭的,还绿油油的,看着就恶心。
壬秋看到她露出一脸嫌弃,恶趣味地说了一句:“这是蜚蠊水,用蜚蠊做的。”
燕景瑜眉头拧得更高了。
壬秋将东西收了,然后又说了一句:“要是快的话,明早就能醒了,你就当他睡了一觉吧。”
燕景瑜微微收敛了神色,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嗯。”
壬秋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盒药膏放在她面前,“这是外伤药,你给他抹,老夫先找个客栈凑合一宿。”
燕景瑜接了药膏,指了一下食盒,“里面有一只烧鸡,一起拿走吧。”
壬秋闻言乐呵呵掀开食盒盖子,见真有一只烧鸡,直接用手拎了一闻,“嗯——香!
够意思,老夫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卿卿我我了。”
壬秋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挎着药箱大步走了出去。
燕景瑜拿帕子给东方既白擦了擦嘴,扶他重新躺好,抹好药,然后填饱自己的五脏庙,收拾干净了在他身侧躺下。
燕景瑜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左右白天已经睡过了,便一整晚都在盯着,时不时还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有没有发热。
老大夫见内堂的灯火灭了,将大门栓上,又把房门反了锁,熬了半宿,发觉没再有什么异动,才草草熄灯,带着惶恐睡去。
天边麻麻亮的时候,东方既白缓缓睁了眼睛,正要伸手掀开被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格外沉重。
东方既白侧头顺势看去,燕景瑜正抱着霜凝和自己的胳膊缩成一小团睡在了床的边边上。
轻微的动作很快惊醒了浅睡中的燕景瑜。
燕景瑜睁眼与他四目相对片刻,先是惊喜一笑,然后关切道:“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燕景瑜说着就已经坐了起来。
“不饿,你要不要再睡会儿?”东方既白一边说,一边侧过了身,朝她伸出了一条胳膊。
燕景瑜没有应答,转手把霜凝扔下了床,然后脱了外袍扔在一边,直接枕在了他的胳膊上。
霜凝被扔下床,与地板相触的瞬间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
随后就被盖上了主人的外袍,睡得非常安详。
燕景瑜调整了一下睡姿,试探着将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这样,会…碰到你的伤口吗?”
东方既白哑着嗓子应道:“不会,你搂吧。”
燕景瑜得到回答,放心地搂住他的腰,缩在他怀里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