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姜夜和药顽站在壮汉的墓前,看着村正一把一把的烧纸钱。
鲍良,姜夜终于知道了这个萍水相逢的壮汉名讳。
因鲍良是朝廷通缉的赤丹教妖人,所以他死后村正没敢大办丧礼,只是偷偷将他埋在妻女墓旁,连墓碑都不敢立一个。
“上神老爷。”烧完纸钱,村正驼着背走向二人,他的腰更弯了。
“村正,毁坏的田,我已经赔给鲍老二,你不用再回家取了,至于你儿的事,我们就当不知道。”药顽在姜夜的示意下说道。
昨晚杀死鲍良后,姜夜和药顽从村正口中知道了父子二人的往事,知晓鲍良本心不坏,奈何时事逼人,吃了赤丹,再难回头了。
事后药顽想用法术帮村正葬下鲍良,被村正拒绝,他亲手挖坑,直到凌晨才埋下儿子,然后去买了纸钱祭奠。
“多谢社神老爷。”村正没有推辞,拄着拐杖无喜无悲。
“接下来我和姜道官有事需去县里一趟,我在村里留了傀儡,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让村民们别走出村子的范围,可保性命无忧。”
药顽指了指远处站在村边的七个铁人嘱咐道。
“好,我这就去告诉乡亲们。”村正一步一喘的离开坟墓。
药顽看着他离去,五百年间他见惯了悲欢离合,村正这种他见得多了,心中想着回头给他弄个养护身体的药汤,旋即转头对姜夜道:
“道长,那我们也出发吧,先去道会司拿取凭证,这样后面去朝阳观交流道法也有个合适的身份。”
“嗯。”姜夜往磕磕绊绊远去的村正吹了一口炁,暗自为他调理身体,然后微微颔首,村中事已了,是该离开了。
至于赤丹教,以及村正身上隐藏的、连他九阳煅目都看不透来源的红线,看村正现在这心境,怕是问不出什么了,等后面有机会,再问问他吧。
姜夜戴上斗笠,慢步走出村子。
“道长爷爷,您怎么一步十丈,慢点,等等我。”
.....
于越府内水系发达,江河广泛。
其中有一条江名为关塘江,因传闻江中埋有上古龙宫,渔民偶能捞到水行宝物而闻名于世。
临江县不少人便靠着这个噱头吃饭,借船捞宝、拉客渡江,都是县里最常见的营生。
白云坊的黄二郎就是以此谋生,他早年间本是个渔夫,因近年为龙宫而来的外来人士愈来愈多,他见摆渡更挣钱,便又改行在县外渡人过江。
“天色阴沉,怕是将要大雨,二郎,还不回去呢。”
同为摆渡人的王驼头扔下船锚,固定好舢板,披上斗笠蓑衣,临走前对黄二郎说道。
“没事,我再待会,过会就回去。”黄二郎抬头看了眼天色。
阴云密布,看样子确实要下雨了,但越是这种天气,渡人越赚钱。
“好,那你注意着,下雨了可别出船,江上邪乎着哩。”王驼头未在多劝,告诫一声便离开了。
王驼头走后,黄二郎在渡口又等了一会,始终不见有人过江,心中犹豫了会,正打算收船回家,却见远处沿着江岸,忽然来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