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翎看着妹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语可能过于伤人了。于是,她的语气缓和下来,轻轻地说道:“不说了,比起你的安全,这些都不重要。”
纳雅默默地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去,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
纳翎目送着妹妹的背影渐行渐远。
夕阳渐渐西沉,将姐妹俩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们一个人向着阳光走去,另一个则背对着夕阳,逐渐淡出了彼此的视线。就这样,姐妹俩在这个“小世界”里完成了短暂的相聚,然后各自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轨迹之中。
……
对于纳翎来说,这段夜,还很长很长。
“喵——刚才真是好险,差点被那扛狙击枪的疯子打成猫饼了。”
不知道身边什么时候窜出一个深蓝色的身影,纳翎瞟了一眼从帐篷里偷偷溜出来的阿布,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
“阿翎,吃不吃宵夜啊?”阿布故意亲近道,还特意把声音放软,试图用对付纳雅的那一套来博得纳翎的关注。
“下次再这么叫我,我就把你扔去和那群驯鹿一个窝。”纳翎冷漠地回答,声音里充斥着反感。说完,她便顺手往旁边挪了挪,与阿布拉开距离。
阿布撇撇嘴,小声嘟囔:“真是个冷面御姐……不知道你背后藏着多少故事呢?”但它并不想就此放弃,反而眼珠子一转,突然钻进纳翎的怀里。
“你!”纳翎惊叫一声,满脸惊愕。但随即意识到不能惊动其他人,连忙捂住嘴巴。
阿布露出一脸计谋得逞的欠揍表情,得意洋洋地说:“阿翎,你也不想把他们都给吵醒的吧?再说了,刚刚是谁哭的那么伤心呢?”
纳翎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于是乎,那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咬牙切齿。而阿布则继续肆无忌惮地用那毛绒绒的尾巴扫着纳翎的大腿,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死变态。然而,纳翎为了不闹出太大动静,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终于忍不住,忍气吞声地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那样对夏普,感觉不太看得下去,毕竟他帮了你妹妹那么多……”阿布慢悠悠地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不久前吃剩的烧饼,咔嚓咔嚓的咬着,吃得津津有味。
哼,这猫还当上和事佬了。纳翎心里暗暗想着,不过并没有说出来。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来插什么手?”纳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因为阿布全身刺挠的触感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但又苦于这死猫清奇的做事风格,所以只能暂时放任它的行为。
“哎呀哎呀,不要这么冷淡嘛……”阿布看到局势大好,便立马用头拱着她的腰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在讨好她。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也有这方面的难言之隐,我说对了吗?”蹭得纳翎一身猫毛后,阿布终于停下了,满足地瘫在纳翎怀里,像个小大人一样,眯着眼看着纳翎,好像知道什么秘密似的。
“把照片还给我——”纳翎脸色一沉,把手伸到它的后颈处,似乎下一秒就会把阿布提起来扔出去。
“嘿嘿,别急嘛。”阿布灵活地避开了纳翎的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老照片,轻轻捧在手上,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纳翎看到那张照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照片上,身着骑士盔甲的纳翎站在正中央,旁边成排的军人手持枪械,面色俊冷,场面十分壮观。
而其中离纳翎最近的那一位,整齐的制服紧贴其身,胸前的徽章发着耀眼的白光,眼神坚定,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是在深城时,安晗的管家卡尔亲自给她带来的——宛若珍贵记忆一样存在的照片。
“一个朋友。”纳翎的声音很平淡,但阿布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深处的一丝慌乱和悲伤。
“你撒谎。”阿布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他的徽章,就在你卧室的床头柜上。”
“知晓这段往事对你有什么好处么?”纳翎的耐心已经见底,阿布一直在不断试探着她的底线。
“当然重要。”阿布认真地站了起来,和纳翎近距离的对视着。
“我也是那场战争的受害者之一,而且我知道他,他叫肖……”阿布停顿了一下,故意观察纳翎的反应。
“肖逸云。”纳翎不愿就这样听着他的名字在自己面前叫出来,于是主动脱口而出。
这是一个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名字。
阿布试图引导纳翎谈论起那个对自己来说只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但话题并没有按照它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纳翎对那个人表现出的强烈抗拒让阿布感到意外。
尽管他们都经历过战争带来的痛苦和创伤,但这似乎并没有成为两人深入交流的契机。纳翎仍然保持着内心的封锁。
微弱的星光在纳翎身旁缓缓旋转,跟随着这个孤独的舞者。她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中那明亮的月牙。在这个寂静的时刻,她已经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感受到了一种超越言语的平和。
但那个人的徽章已经不再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