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经过了一翻枪林弹雨和刀光剑影,凤凰山一事总算是告一段落。镇山虎重新坐回了大当家的位置,剩下了不到四十人,镇山虎也没再追究,统统开恩,既往不咎了。安抚完山寨众人以后,镇山虎答应了跟金虎这边的合作,用句现在的话说,攻守同盟算是建立起来了,而且这个同盟的主动权还握在金虎这方。出于对金虎和齐宗元的感激,镇山虎把之前铁蝴蝶他们从驼腰岭拉回来的财物以及足足五大车的烟土一并交给了金虎和齐宗元。然后诚心邀请金虎一行人在凤凰山盘桓几天,他也要好好的尽尽地主之谊。
按照金虎和齐宗元的意思,本来是不打算在凤凰山呆着的,驼腰岭既然拿下来了,现在凤凰山这边也消停,就不如赶紧趁着天气马上转暖,把驼腰岭建起来。但盛情难却,加上赵成让彭五打断了四根肋骨,还有四五个弟兄之前在乱战中受了红伤,没办法,金虎这几个参加打擂的主要人物,加上二牤子和几个伤员暂时只能留了下来。
经过这一场乱战,凤凰山也被祸害的够呛,金虎几人帮着镇山虎足足收拾了两天,这两天当中,厚葬了董四和死去的两位兄弟,至于花九禾那帮人,除了铁蝴蝶有个棺材,其余的都随意丢在了后山的一个山涧里,狼吃狗咬自不必细说了。那五车烟土和财物,齐宗元打发金武带人提前送回了海龙行营,也给家里的女眷们报个信,省着家里惦记。
两天后,镇山虎打算盛排宴宴,要好好的款待款待金虎等人。这镇山虎是个直性汉子,平生最好结交一些爽直的朋友,加上年纪比金虎大不了几岁,一来二去,他俩倒成了莫逆。这天一大早,镇山虎天不亮就打发几个喽啰去镇子上买点新鲜的菜蔬果品啥的,张张罗罗的。金虎等人也睡不下去了,就都起来跟镇山虎聊着天。
“孟大哥,这两天吃喝的都差不多了,还张罗啥啊!都是自家兄弟,以后日子长着呢!”金虎说到。“不张罗,这两天光收拾山寨了,也没好好消停的坐下来喝点,咱们晚上喝,我打发崽子下山去,最好整点开河鱼啥的,那玩意鲜亮。现在还太早,你等再过俩月,那好嚼咕才多呢。尤其是山上小河沟里的蝲蛄,整点回来,做成蝲蛄豆腐,配点山韭菜,你就喝去吧,没治了!”镇山虎爽朗的说着。“哎?孟老大,你说嚼咕我想起来了,我们上山那天,他们说现在山上野物多,肚子还干净,咱上山整点呗,晚上正好下酒,这两天光他妈干架了,你这一说,倒把我馋虫勾出来了,现在山上都有啥啊?”齐宗元凑过来说道。不管他再咋聪明老练,他也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现在太平无事了,他这玩心起来了。听齐宗元说的热闹,金虎等人也纷纷怂恿镇山虎带着他们上山打猎,一是觉着新奇,二来也是想好好排遣一下连日来的压抑和郁闷。
见众人兴致正高,镇山虎也是爽快,立马答应了下来,“老阚头!刘顺子!叫上几个人,把打猎的家伙事准备准备,都带齐了,丁老狗,把狗牵上!”镇山虎安排着。时间不大,七八个山上的喽啰大包小裹的走了过来。金虎和齐宗元,加上几个新军眼睛都直了,他们是真没见过关东山打猎的这套家伙。在他们认为,带上枪、带好人,直接就上山得了。此刻就见山上众人除了火铳獒犬之外,还带着猎叉、绳索、活鸡,还有俩弟兄每人背了二十几根二尺来长,一扎来粗的圆木,脖子上开挂着两副冻得梆硬的皮乌拉。镇山虎也回屋取了四五个大皮口袋,还有一袋子鸡蛋。并把皮口袋和鸡蛋分给金虎和齐宗元,笑着对他们说:“二位肯定没啥经验,你俩先玩这个!一会路上,你俩把鸡蛋打碎了,放皮口袋里,随便找个树卡吧,把皮口袋放那,咱回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货!”金虎二人一头雾水,但看着新鲜,也就收下了。
长话短说,在镇山虎的带领下,一行二十来号出离了山寨,本着凤凰山深山行去。这凤凰山上的喽啰,多数都是猎户出身,经验丰富,加上凤凰山很少靠打家劫舍祸害百姓啥的发财,更多的是靠贩卖山货和打劫来往的外地客商。因此,这帮关东山里的元良们今天算是能一展所长了。
按之前镇山虎告诉的方法,金虎和齐宗元在山路附近布上了四个皮口袋,后来他们才知道这玩意是抓狐狸獾子黄皮子的,皮袋口带卡口的,进去容易出来难,还不伤皮子。众人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眼见着就没正经路了,这也是凤凰山的深处。忽然,几只猎狗一反常态,龇牙咧嘴的戒备起来,好像如临大敌。镇山虎马上让众人分散开来,自己则带着金虎二人就地趴了下来。几个牵狗的喽啰缓缓的解开了狗绳,照着狗屁股一拍,几条獒犬迅速往林子深处冲去。时间不大,一阵犬吠和嚎叫声由远而近。这时金虎等人看见,一头硕大的野猪在前,几条獒犬在后向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这几头獒犬都是经过训练的,也不硬刚,而是围着野猪消耗其体力,时间不大,野猪就没劲了,想跟獒犬拼命,獒犬还不给机会。齐宗元也是手欠,看着野猪不行了,他抄起火铳对着野猪就是一枪。这镇山虎想拦没拦住,急的一拍大腿:“兄弟你急啥啊!”。齐宗元这一土炮打得倒是挺准,但没啥效果。野猪这玩意没事就在山上蹭松树,在地上打滚,那毛皮都有两寸厚,土炮根本打不进去,一般情况下,都是等獒犬把野猪顶翻了,往肚子上打,齐宗元可好,正打肋吧上,给野猪打了个跟头。这野猪当时就被打急眼了,翻身起来奔着齐宗元这边就冲了过来,有条獒犬想拦都没拦住,直接被撞飞了出去,那獒犬也有百十来斤,一下子飞出去四五米远,眼看着爬不起来了。齐宗元也蒙了,他哪见过这个啊,亏了胡建刚扛着新式步枪上来的,啪啪两枪,把野猪脖子打出了两个窟窿,这野猪一头扎在地上不动了。镇山虎汗都下来了,说:“兄弟,好胆量,那位兄弟好火器!”
有了打野猪的插曲,齐宗元再也不敢嘚瑟了,老老实实跟在镇山虎身后,还为那只重伤不治的獒犬掉了几滴眼泪。齐宗元爱狗爱的邪乎,行营里那些狗都是他养的,没事走哪带哪。
众人把野猪分割藏好后继续前行,快晌午的时候,众人又打了两只狍子和一头獐子,还掏了俩獾子洞,抓到了两只肥大的獾子。白良更是拿弹弓打了几只山鸡和飞龙,按金虎的意思,众人就打算返回去,因为够吃了。可齐宗元和白良几人兴致正浓,死活还要打几个过瘾的,没办法,金虎几个年长的就得陪着。
又转了一会,忽然老阚头说话了:“齐爷,你不是想过瘾吗?跟我来!”众人闻言一愣,就见老阚头往不远处的一棵枯死的巨树一指,然后让众人收声。山上这帮有经验的一看都知道咋回事,表情都严肃了起来。齐宗元纳闷,“老爷子,那是啥?”“黑瞎子窝!”老阚头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