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膳,时辰已然不早了,沈沚阮有些疲累,这具身子又是坐船,又是坐马车,再加上她刚重生,精神上也受了很大的刺激,此时已然一脸疲惫之相。
陪着沈清婉喝了些消食的茶,邹妈妈带来一个小丫鬟,那丫鬟看着一脸憨厚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是个可靠的。
“奴婢给夫人,小姐请安,奴婢名唤红袖。”
这丫鬟是沈清婉特意买来给沈沚阮的,已经教了几天的礼仪。
“你只身一人来到这京城,姑母看你也没带个伺候的丫鬟,这便让邹妈妈买个小丫鬟伺候你,要是不够,再把芙蕖给你可好?”
沈清婉指着那个小丫鬟道。
沈沚阮怎么可能去用沈清婉身边的大丫鬟,那可是姑母的陪嫁丫鬟,在丫鬟里地位也不一样。
“足够了,姑母,一个丫鬟就够了,我初来乍到,已经给姑母添了好大的麻烦,万万不可再使唤芙蕖姐姐,姑母。”
“行吧,等你后面熟悉了,再另外给你添丫鬟吧,这集芳院的后面有个小院子,叫梨花苑,原本是以前老国公爷栽的梨树的地方,后来建了个小院,你去看看满意吗?”
沈沚阮点点头,邹妈妈便拿了灯笼过来要送沈沚阮过去。
“姑母,那我先去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软软来给您请安。”
沈沚阮对着沈清婉行了个俯身礼,这才跟着邹妈妈出去了。
“夫人,这扬州老家的小姐长得还真是好看,那眼睛大大的,看上去亮亮的,性子看着也好,仔细看着还跟您有些像,尤其是鼻子和嘴。”
芙蕖扶着沈清婉进了里间,里间是沈清婉的寝居。
菡萏又点了一盏灯,站到梳妆台前准备为沈清婉通发。
听到身边的丫鬟说沈知软有几分像她,沈清婉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沈沚阮父亲的脸来。
沈家老家在扬州,是个文人之家。
沈清婉的爹是大房的嫡子,因为进京赶考,遇到了她娘。
沈清婉的娘是当时首辅家的小姐,颇受宠爱。
那一年科举,沈清婉的爹考得功名,后来进了翰林院。
再过不久,沈清婉的娘便下嫁给了她爹,夫妻二人琴瑟和鸣,恩爱有加,她爹也一直没有纳妾。
沈清婉出生后,父母二人带着她回了扬州省亲。
彼时沈家已经有了颓氏,沈清婉的爹是家里长房的独子,已经在京城为官,算是光耀门楣。
剩下二房还有三个儿子,皆为庶出,都没有什么建树,只是靠着家里的救济度日。
沈清婉的爹看不下去,便做主分了家,他给年迈的父母在扬州府地买了一套院子,算是给父母颐养天年。
儿时的沈清婉还经常在冬天去过扬州祖父家。
四岁那年,她跟着父母再回去,却在祖父的院子里看到一个小男孩。
那男孩三岁左右,看上去瘦瘦小小,不怎么说话,一看到她,就急忙往祖母身边躲。
后来她回了京城,才听父亲提起,说是祖父母老了,常感到孤单,于是在她爹的同意下,去抱了个孤儿回来,当做长房的庶孙来养,就在扬州,不来京城。
她爹和她娘感情甚笃,她爹也没纳过妾,有了儿子,上了族谱,也算是对列祖列宗有了交代,这件事自然无不妥。
于是沈清婉多了个庶弟,虽然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偶然回扬州避寒,见到那个庶弟,他也是一脸的腼腆,跟她说不了几句话,对她倒是极好,给她烤地瓜和玉麦吃。
后来直到她出了那样的事,她便再没见过沈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