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外面的广场因为面积足够大成为整所监狱的占地比最高的地方,那么这所与大门面对面的巨大牢房就是绝对核心。
椭圆顶的设计给了里面巨大而空旷的空间,足以容纳任何风格的装横。
可惜这座监狱的建设者可能刚好缺失那一点审美细胞,总之许怡凡在面对这些阴森森,除了头顶的白炽灯没有任何光亮的纯粹黑暗实在感叹不起来。
和普通监牢一样两侧都是挂满了锁链,互相紧挨着且被无数钢条封困的粗陋单间,往里面看去只有一张铺着灰色床单的小床和一个矮小的柜子。
这些房间四壁都是坚硬冰冷的铁墙,微微反射出正对床板的白光显然不会给住在里面的人有任何好的体验,更何况还没有透气的孔窗。
狭窄、简陋、封闭、窒息……
这是许怡凡第一次如此深刻意识到自己究竟变成了什么东西。
越是将意识往深处蔓延,就越是能感受到这座代表惩罚与死亡的建筑所带来的极致压迫。
最开始看到的监牢还不是最为残酷的,许怡凡在经过里面两侧的牢房忍不住瞟了一眼。
“卧槽!这些东西真的是人能想出来的玩意儿吗?!”
他大惊失色,作为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严格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当看到比现代的枪刑更残酷的刑具时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虽然肚子里面早就没了东西,但不妨碍他直犯恶心。
这里的牢房里普遍没有正常的家具,有的头顶垂掉的无数铁链上挂着尖刺,几个巨大的弯钩穿插在里面,显然取代了床的作用。这些弯钩上还残留着斑驳的锈迹,却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一些地面和墙壁都有着不明显的尖刺,这些尖刺平时贴附在上面,几乎与房间融为一体,但一旦有人踩上去,就会瞬间弹出,刺入皮肤,造成剧烈的疼痛。这些尖刺的设计极为巧妙,只有在压力作用下才会弹出,平时几乎看不到它们的存在。
也有只在墙上镶嵌了一个巨大的铁轮,上面布满了尖锐的钉子,看上去如果开始转动这个铁轮,被固定在上面的囚犯恐怕将会遭受无尽的折磨。
许怡凡之前为了避免失态,对刑具室和医疗站这些房间都是匆匆一瞥,根本没有仔细查看,谁知道如今这些景象猝不及防映入眼帘,害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是得造作多大的孽才有资格享受这些东西?”许怡凡不再细想,但对是否还要前进多了一丝顾虑
这里的牢房明显是随着甬道的深度变得越来越变态,再继续下去难保他不会产生心理阴影。
但半途而废也不是许怡凡一贯的作风,于是他想到把这个选择交给上天来决定。
由于现在变成了不能动的监狱,许怡凡将目光重新投回大门边的野花丛,打算用人家的花瓣来传达老天爷的意思。
许怡凡盯准一朵粉色小花,一眼便看出这朵花的花瓣刚好有七片,正适合他。
然后他就心安理得地精心挑选出开口第一句话。
“不去、去、不去……”
眼见最后一句“不去”就要落在最后一瓣上,许怡凡还没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结果转眼一阵强风把这最后一片活生生从花蕊边上吹落。
和他的那句“去”共同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