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五日,沈无双突然提出她要去河边走走
苏氏也没去阻拦,这么多天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她憋坏,摆了摆手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她换了一袭白裙,用黑麻布捆住乌黑的长发,为了能让自己显得有些精气神,还特意抹了些口脂
新年之际马上就要过去了,她忙了这么几天,还没去看望爹爹
去厨房准备了些吃食,她拿了些香火,装了些吃的,提着食盒就往河边走
苏氏从酒肆二楼看见了她这一身打扮和手上提的东西,将手上抹布擦了擦手背的水,转头下了楼往谢慕沉家里去
每次沈无双穿一袭白衣,就是为了去河边祭拜她父亲,次次都要到晚上才回来
最近不太平,镇上似乎隐有暗流涌动,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安全,正好也趁着这个时间,能够让两个孩子单独坐下来谈谈心
河道离家还有很远的距离,一直从小镇中心穿梭,不知道源头来自哪里,也不知道最后通向哪里
路上一排排整齐竹林随风荡下青叶,步伐微快也能激起一片落叶
她背影单薄,不习惯长裙的袖子,拿着红丝绸整齐的捆在半臂上,白衣衬的她一身气质更加的疏远淡漠
清冷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耳旁流露下来的些许碎发随着她的步伐往后微扬,只抹了口脂的唇略有点颜色,
竹林尽头无路,成片竹林堵住去路,形成天然的屏障,紧凑的只能在竹林步伐缓慢的艰难穿梭
若是身材再大一圈,也就别想出这片竹林了
到了河边,沈无双将放在树下藏匿的盆拿出来,把食物分格一一摆好,吹燃火折子点燃了冥纸撒在盆中,又拿起香点燃恭敬的朝着河拜了三拜
沈无双似是有些累了,跪在地上往里添冥纸,声音也似脱力,“父亲,我来看你了”
当初父亲走时,她才十岁,现如今十年过去,此处还是没什么变化,可她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沈宁安一身都在追求自由,所以她不顾众人反对,执拗的选择了水葬,只愿父亲能够随着水流飘向更远地方去看看
“父亲,我好累啊……”
她声音不大,却也飘进了身后人耳朵里
谢慕沉猛的停下步子
“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我想出山,却也不能带着母亲四处奔波,想成家,安安静静的在这镇上跟母亲过一辈子,可也不能误了人家的前程”
“权利会吞噬一个人的本心,更极有可能会走上一条不归路,这是您跟我说的,我都记在心里”
“当初您教我们武功,他也是最差的那个,天天缠着我让我在陪他多练一会儿”
“他很笨,就连医术最基本的针疗都不会”或是陷入沉思,她苦笑连连,“从小就习惯的陪伴,突然要离开,确实是有些不舍”
谢慕沉听到这话,抬步准备往前迈的脚一顿,沉默的闪身躲在树后,放低了呼吸,也不想去打扰她诉心
更多的,他想知道原因
“他这辈子也是孤身一人,有了理想抱负,何苦再为我走上一遭,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天高任鸟飞,有缘自相见”
为了她,他甘愿放弃十年的寒窗苦读,陪她走她想走的道路
也真是……傻得可怜
对着父亲说完这些话,她心底的结也散了大半,精气神也随之好上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