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宝宜这阴阳怪气可比那婆子的离谱多了,一个老妇改嫁估计有四五十的老男人,也不知道谁更吃亏。
周围的人都给听笑了。
老婆子被那话吓得一激灵:“哦哟呸呸!小娃子的头花我有甚好羡慕的,跟你们说笑几句气性咋这么大呢。”
这话要是传出去让家里的老头知道了还不得拿鞋底子抽她?
这下也不敢再待了,腿撒开就溜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嫩生的丫头是个说话野的,看来不好欺生,大家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就怕她胡咧咧瞎拉郎配。
柳宝宜也懒得跟这些长舌妇说闲话,带着一大两小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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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元是在天黑之后才踩着月光回来的,等他在灶房吃过剩饭回屋,柳宝宜已经洗完澡在床上做瑜伽了。
她一张小脸热得红扑扑的,大幅度的摆动将堪堪遮住躯体的衣服扯了一截上去,露出莹白赛雪的玉肌,乌黑柔顺的长发若有似无地盖过她柳枝一样纤细柔软的腰肢,鸽子式的动作也完美地展现了她姣好的身体。
岑元的眼睛被一片白花花晃得惊退了两步,心重重跳了跳,头猛地移开不敢再正眼瞧:“你在闹什么,赶紧坐好!这般、这般实在是不雅!”
他从未见过如此豪放不羁的小女子,平日睡觉不老实爱搭着他的腿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明目张胆地做着这些奇怪又让人脸热的动作。
柳宝宜闻言撑起腰仰头,正好瞥见他迅速变红的耳根。
颇觉有趣,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窃笑,故意逗他:“不要这么拘谨嘛,睡都睡过了,要不是我还小,你早就被我吃抹、咱俩早就坦诚相见了。”
她也想明白了,他们现在这关系早就不清白,倒不如放下心里那点疙瘩让自己过得自在些。
没想到她放开了,岑元反倒局促了。
岑元心肝肺都梗了梗。
听听,这话说得都以为他才是那个小媳妇。
他仍是侧头,咬牙切齿地教导她:“即便你我已是夫妻,你也不可如此放浪形骸!举止可以不端庄,但也不能太轻浮。”
他定要教一教她作为一个女子的言行规矩。
柳宝宜见这个小古板都开始板着脸训她了,也不敢再撩拨,赶紧问:“去曲塘村有打听到什么没有?”
岑元刚要回想自己有看过哪些与女子礼仪有关的书,准备再说教两句,身后人就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他只好无奈地打消了意图。
“我认识一个曲塘村的同窗,从他那里打听了不少张地主的事,我们打算召集村民明日一起报官。”
他将今日的事详细地给她复述了一遍。
柳宝宜没想到他悄咪咪地想搞这么大的阵仗,这不得把整个垌县都惊动了?
“有人愿意配合举证吗?人证物证都有吗?”
“欺辱女子的物证不好找,不过更换地契县衙一般都会登记,我已让人私下找衙役去打听有无相关文书,若是没有转让地契,张地主却强占良田,就足以证明他有罪。”
“至于人证,今日我与显平兄去游说过村民,可惜目前只有一人愿意举证,我明日一早会再去一趟。”
垌县的前几任县令都不是什么公正廉明的好官,百姓伸冤往往没有什么好结果,久而久之大家对县衙都是畏惧居多。
岑元不知道他侃侃而谈他的筹谋时眼神正闪烁着与平日不同的火光,仿佛挣脱了生活的泥沼,终于亮出了真正属于他的锋芒。
柳宝宜窥见了他的正义,他的怜悯,他刻意收敛的凌云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