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
“咳咳,你是说,你阿奶给令妹和张地主说了亲?”
齐路明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岑元点了点头,神情严峻。
“可张地主此人性情贪婪、嗜酒,还会打骂妻子,她怎会给令妹......”
“为了聘礼。”说到这个,岑元本就黑沉的眼神愈加幽深。
齐路明擦嘴的动作一顿,然后隔着茶桌同情地拍了拍他:“贤弟辛苦了。”
他对岑元的家事也有所耳闻,知道他的阿奶对他不好,父亲去世后就把他赶了出来,没想到如今她还想吸干他一家子的血。
“你是想帮令妹多了解一下张地主家的事,好让她有个心里有个底?”
岑元声音冰凉:“不,我是想毁了这门亲事。”
“毁了?”齐路明一惊。
毁这个字可是比退亲严重多了,这表示至少有一方落不着好,甚至还可能会两败俱伤。
“是。”岑元颔首,“我想向你打听张地主有无作奸犯科的事迹,若是有,我便想法子找罪证去报官。”
他不认为自己可以在两日之内能说服一个财主肯放下脸面退亲,而他也不愿让小妹无辜背负被人退亲的名声,唯有此法能让小妹全身而退。
“阿元,你这招可是釜底抽薪啊!”
齐路明读这么多年书也不是个傻的,他脑子稍微转一下就明白了岑元的目的。
亏得方才还担心岑元冲动之下会坏事,没想到人家是深谋远虑。
他不由感叹:“有勇有谋,怪不得夫子总是说我等还需向你多多学习,不要只会埋头苦读。”
“无奈之举罢了。”岑元把话题拉了回来,“显平兄还是说说张地主吧。”
齐路明脸色又黑了:“哼,此人可谓是恶贯满盈,你去曲塘村随便找个五岁孩童,他都能给你道出个一二三来。”
岑元给他斟了杯茶:“还请细说。”
接下来的两刻钟,岑元听到了齐路明义愤填膺地说了张地主一家欺男霸女,强占土地等各种害人的事。
齐路明骂了个痛快,最后口都干了,又抢过茶壶连续喝了三杯:“阿元,你准备如何?是要检举揭发?”
岑元转着茶杯,沉默良久,忽然抬眸直视齐路明:“显平兄,如果我想召集被张地主欺辱的受害者集体报官,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他站了起来,向曲塘村的方向拱了拱手。
“岑某愿自请领头,替曲塘村的村民伸冤,也为了不让舍妹落入此等恶霸之手。”
作为秀才,他正好有召集民众报官的资格。
齐路明刚才骂得激动,此时却犹豫了:“这事......”
“不瞒你说,张地主后日就会来娶舍妹,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再三思虑。”
岑元诚恳道:“如若显平兄为难,我亦不会对你起怨,今日你将张地主之事告知与我,岑某已是感激不尽。”
齐路明眉头皱成川字,茶桌上安静了许久,直到“啪”一声响起。
黑俊的书生纠结过后终是一拍大腿:“我陪你干了!你想如何做?”
岑元唇角微勾,终于露出进入茶馆一来的第一个笑容。
之后,两个读书人喝着2文钱的粗茶开始商议如何扳倒大地主,紧接着岑元陪齐路明回学院告了假,两人一道往曲塘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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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寿堂。
“小药童,帮我抓个药。”
药童见到家里有秘方的奇怪姐姐又来了,有些无语:“这次又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