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宝宜将四根野生黄芪的头和须根切除,让岑元帮忙一起仔细清洗干净,再挂到通风处自然阴干。
等黄芪干燥后切片其实就可以直接药用,但是进一步炮制成炙黄芪的话功效就不一样了,后者的价值也稍贵。
她打算过一阵把它们统统炮制过后留一些炖汤,其他的都拿去卖了。
之后又顺便处理了苍术和金银花,跟岑尧商量过后也把婆婆丁拿去晒,寒凉的食物就尽量不要吃了。
这家子除了她被柳家用猪肉养得白里透红的,其他人都体质偏弱,就连身长八尺的岑元也只是亚健康状态,吃食方面还是妥当点好。
柳宝宜摆弄药材的那份娴熟让岑元有些诧异。
“你怎的认识这些药材?”
给娘抓药多年他也算对某些药有浅薄的了解,但也认不出它们生长时的样子,怎么她好像对此很熟悉?
柳宝宜擦汗的手一抖,心虚干笑道:“这个啊。”
“这事儿吧。”她说话慢吞吞地看似淡定,实际脑子里疯狂运转,“我曾经......认识一位游医,看过他几本药草书,觉得里面的图画有趣就记下来了,我记性从小就好。”
事情自然是假的,不过游医是真实存在的。
原主以前有情绪起伏过大就会气喘的毛病,看遍了垌县的大夫都不见好,直到某日一位游医路过这里,周氏带她去诊脉,还真被他开了个药方减缓了病情。
从那以后这么多年除了被逼为妾时焦虑复发过一段时间,其他时候都好好的。
那位大夫早就不在了,她把这事说得半真半假,即便岑元跟柳家提起也不会引人怀疑,更无从查证。
岑元从前只在柳家肉摊见过柳宝宜几面,对她的过去不了解,这几日相处下来只觉她娇憨率真,她说什么他便信了。
帮着她忙活完见再没他的事,便回屋去了。
柳宝宜也终于闲了下来,累得想趴在床上躺尸,结果一进来就瞧见赏心悦目的一幕。
她的睡觉搭子正提笔悬腕在素白的扇面上勾勒。
正在全神贯注作画的青年五官立体,鼻梁如峰,眉眼如画,面容清俊而不阴柔,而他笔下的花鸟也惟妙惟肖。
一时不知道人和画哪个更美。
她也学过国画,技术一般,但因家族底蕴的关系她见过不少古今闻名的画作,鉴赏多了也就能判断出深浅来。
扇面上的小麻雀给人一种要是再添上几抹颜色,就真的能飞出来的感觉。
原著中岑元不仅读书牛逼,是个十四岁就中了秀才的神童,在字画上也是天赋型选手,而他也就是靠着这一手养活了岑家,等来了女主,从此夫妻同心共渡风雨。
她看着活灵活现的画,不禁感叹:“这要是彩色的就更逼真了。”
笔尖停了一下,主人长睫也如扇子般轻颤,用沉稳清越的声音说出他潦倒的事实:“颜料昂贵,买不起。”
“额。”柳宝宜略显尴尬,转移了话题,“这扇子能卖多少钱?”
“这种折扇一般卖15文。”岑元以为她想知道他能赚多少,就多添一句,“我画一幅能得5文。”
“才5文?”柳宝宜眼珠子都要惊掉了。
天爷,男主的画就值五个素包子?
“那还不如纯卖画,你昨日卖的那幅观音像还能有八钱呢。”
“那幅画是有人通过书斋掌柜订的,其他时候很难卖出去。”
岑元何尝不想,奈何现实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