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云叶正趴在屋顶。
她躲在视线的死角里,眼见着奚武寻了她一阵离开了,才悄悄从屋顶的另一边翻到一个偏僻小巷里。
天隙飞过葛城的城墙,没费多少事便找到了云叶。
它落在云叶肩头,指点云叶道:“你这身衣服样式与池国不同,得尽快换身衣服,免得引人注意。”
云叶身上的衣服是部落里的样式,云叶在林中逃难时,接连跋涉多日,行动匆忙,衣服早被剐蹭的破破烂烂,沾了些血水。好在时间过的有些久,又有泥水新溅了上去,不仔细看不出血水的颜色。
穿着这样一身衣服在城中十分不体面,让人皆以为云叶是哪里来的乞丐,路过云叶时,都小心的让开一些距离,省的碰脏自己的衣服,或者被偷了东西。
“那我去哪找新衣服呢?”云叶挠着头问道。
“你身上不是有单均留给你的东西吗?你拿去当掉一些,应该够买件衣裳了。”
单均在世时,曾积攒了一些银饰在家,他死后单衍离族带走了一半,剩下一只银镯,一只银锁一直被云叶收着。
天隙带着云叶找了一个当铺,云叶没舍得把单均留给自己的东西都当了,只捡了那只素银镯递到了高高的柜台上。
当铺的伙计掀起眼皮扫了一眼,随口询问东西的来历。
云叶有些支支吾吾,她想说东西是家里大人的,但又怕伙计追问。
那伙计注意到云叶的年纪不大,穿着破破烂烂,说话遮遮掩掩。又见递来的银镯,款式过时,成色老旧。
猜测这小孩要么是偷儿,要么就是家里遭了变故。
来历不明的东西照理是收不了,可伙计却动了私心,看着小孩什么也不懂的样子,便想敲上一笔。
他心里计算了一下,给云叶压了个低价,便私自将东西收下了。
云叶也不清楚镯子价值多少,虽然觉得钱少,但她自己心虚,为了减少纠缠还是同意了这个价格。
出了当铺,她便拿着钱在当铺附近的估衣铺中买了一件旧短衣,将身上原来的衣服换了下来。
稍稍打理一下样貌,云叶将剩下的钱数了数,问天隙这些钱能干什么。
天隙告诉她还能吃顿早饭。
云叶虽不懂行情,但她还是觉得那只镯子不该只值这么点钱,心知自己是被那伙计占了便宜,但她此刻的身份也不好将事情闹大了和那伙计理论,便只能作罢。
她看着手中的铜板,有些犯愁道:“现在我只剩这点钱了,用完了该怎么办呢?”
“这倒不急。”天隙说道:“我进来时,正巧看到城墙上贴了告示,说葛家要招侍读,要求年纪相仿。那葛家的公子只比你大一岁,你吃完早饭,或许可以去试试运气。”
云叶去的面馆就是商队之前落脚的那家。
云叶到那时,商队的人都已经吃完离去了。
她迅速的吃完了面,便应天隙的话去了进来时的那个城门口。
此时城门前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看告示上的内容。
云叶站在外围根本挤不进去,只好问身边的人,告示上写的是什么。
“是葛家的公子想要聘请一名侍读。”那人抱着胳膊,低头看了云叶一眼说道。
“侍读是什么?”云叶问道。
“就是陪公子读书的。”天隙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云叶不理解读书为什么还要人陪,但她没继续追问这点,而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干这个有钱拿吗?”
“既然告示上说的是聘请,那自然是有薪酬的。”
葛家在葛城的威信和名声一直很好,早上这聘请的告示贴出来,没一会儿便已经有些人在钟值那报名了。
本来这登记报名者的事应该是奚武做的,但是方才奚武匆匆回来了一趟,说是遇到些麻烦,请钟值帮忙记录报名者的姓名,若人数差不多了,便找辆马车将报名者们送到葛家。
他自己说完这些便匆匆离开了,钟值都没来的及询问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