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事可当真吗。”封木微微一笑，随后目光低垂，话音到最后有些小。

刘博士沉默了几秒钟，但最后还是点了头，“分情况，但可以假想为真。”

“好。”

封木笑了笑，目光随着思绪飘向了窗外和远方。“海水上头，基本上可以排除，我曾认为是因为自己不会游泳而陷入到某种怪象，但我没有闻到尿骚味，因此泳池的概率也不大。”

“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湖破或者河流。”

“但是……”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受。”

封木看着有些为难。

“不急，你慢慢说。”刘博士说道。

“其一，水流给我的感觉是混乱中透着平静，就像层层水流叠加在一起，但每一层都自成一体，不是有固定的流速，而是彼此之间总是泾渭分明。”

“其二，水流的方向极不稳定，有时候甚至会向上。”

“就算是河流，肯定也不是平常见到的单道河流，而是河流汇入口和河道汇流区。”

“可前者泥沙量会很大，而梦里水很清。至于后者，的确能因为水体汇入量不同导致水流方向变化和水体混乱。”

“可是，这不符合规律。”

“或者说，反了。”

“因此叫湖更加贴切。”

刘博士目露惊讶，这些话可不像一个高中生现阶段能有的知识储备能说出的，像是想到了什么，眉毛突然往一块凑，问道：“这些知识你从哪里听到的，梦里，没人给你上课吧？”

上课？

封木一脸平常道：“纪录片和科普类书籍上看的。”

问言，刘博士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释然，又恢复了学者那副睿智。

“超越纪至今以六十年，但很多理论还在修正中，黑夜之下各种事件层出不穷，有些事情的确会超越常理。”

“明天就是夜域模拟了。”刘博士观察着封木，说道：“夜行者考核有两项很重要的指标，觉醒能力只是其中之一，关键是精神力能否抵抗夜域侵蚀。”

封木表情没变化，“我来这可没写遗言。”

刘博士淡淡一笑，“夜域模拟和梦灵幻境大差不差，都是令潜意识陷入自身无法察觉的幻境中，没有生命危险。”

随后，他突然转移话题，“大迁徙的始末你应该知道吧，那是文明转折点，被称为人类史上最黑暗的二十年，历史教科书和科普视频中都经常提到。”

“知，道。”

封木声音一卡，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斑驳记忆。

大迁徙发生在乱古纪末期，指的是一个艳阳天，在没有日全食的情况下天突然黑了，此后，这种现象接二连三出现在城市上空，天空呈现出一块块黑斑，仿佛一种毒素吞噬和扩散。直到白昼明朗，却不见阳光一毫。

同时，凡是暴露在黑暗之中的人全都疯了。

为了寻找新的宜居地，逃离黑暗深渊，人类先辈舍弃家园，跋涉荒野，经过二十年的流浪，才再次重建秩序。

“大迁徙结束的最初几年，大量学者对环境和人性开展研究，很快取得了一个共识，黑夜是负面意识的集合。”

“于是，黑夜是否适合生存就被推了出来。”

“经过长期研究发现：”

“两种人在黑夜下遭受侵蚀的概率较低，第一种是有良好生活习惯，饮食，睡眠规律，且生活有保障的人。”

“这类人主要是未成年人和年过六旬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