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柔,你向来明理懂事,明婉进府后我希望你能善待于她。”
沈舒柔攥紧手中的帕子,迎着赵成安的目光反问。
“夫君可还记得,大婚之日对我许下的承诺?”
赵成安梗住,面露不悦。
“三年前的旧事,你提它做甚?”
“只要你应允明婉进门,我会善待于你,往后将军府仍旧由你掌家,一切都不会变。”
沈舒柔的心凉了一半。
将军府表面看着光鲜,她接手账目后才知内里早就入不敷出。
这些年要不是她用嫁妆撑着,恐怕连这座祖宅都保不住。
她这三年的辛劳与付出被赵成安轻飘飘一句带过。
说是卸磨杀驴也不为过!
“若我不允,夫君待要如何?”
赵成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沈舒柔,夫为妻纲,我只是知会你一声,而非征求你的应允。”
沈舒柔一改往常温顺,冷眼看着眼前还未换下戎装的男人。
她一个当家主母,竟连后宅进人之事都无法决定,简直欺人太甚!
“将军若执意要纪明婉进门与我平起平坐,那便先给我一纸休书!”
与其留在将军府受辱,被京中贵妇耻笑,她倒不如自请下堂!
“你!”
赵成安额角青筋微微凸起,指着沈舒柔的鼻子刚要应下就被老夫人打断。
“成安,你闹够了没?因为一个医女休妻,你昏头了不成?!”
且不说如今府里吃穿用度全靠沈舒柔的嫁妆撑着,单是宠妾灭妻一样,足以被御史台参本,丢了仕途。
说罢,老夫人站起来走到沈舒柔身边,握住她的手道:“舒柔,你放心,祖母只认你一个孙媳妇,断不会让旁的阿猫阿狗进府。”
话音落,赵成安身后传来低声啜泣。
纪明婉一身白衣,梳着妇人发髻,面容清秀,双眸泪光闪烁,楚楚可怜。
“祖母,姐姐,我是真心爱慕将军。求你们看在我腹中孩儿的份上,给我一个名分。”
说着就要盈盈跪下。
赵成安见不得心上人委屈,一把将她扶住。
“你这是做什么?我许诺你的定不会食言。我不光要给你名分,还要让你堂堂正正站在我身边。”
老夫人还要呵斥,但看着纪明婉的肚子终究狠不下心肠。
沈舒柔无奈苦笑,一直攒着的心气儿突然散了,转身就走。
既已被弃如敝履,那她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成安,还不快去追你媳妇!”
老夫人焦急地顿了几下拐杖。
赵成安刚立了军功,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千万不能在这时闹出内宅不宁的笑话!
赵成安却不以为意。
沈舒柔不过是个出身商贾的妇人,左右已经嫁给了他,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老夫人无奈叹气,不忍心苛责孙子,便狠狠瞪了纪明婉一眼。
纪明婉仿佛被吓到,越发瑟缩进赵成安怀里。
赵成安揽住她的腰肢,领着人往后院走。
“你怀着身子,得好好休养,且先在府中选处院落安置。”
将军府是祖宅,十进十出,处处雕栏画栋,中间一条浅湖,假山环绕。
纪明婉靠在赵成安怀里,贪看美景,遥遥指着湖后的院落。
“夫君,我老家门前便有这样一条浅河,我想住这儿。”
赵成安笑着应下,立时便要管家过去打扫。
管家为难:“将军,那院子如今是夫人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