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城百姓竟如此忽视神道祭祀?’孟然暗自皱眉。
“老夫知晓道长心中疑惑,若不嫌弃,可到老夫洞府一叙。”山神邀请道。
“贫道叨扰了。”
句祁笑了笑,随即随手一招,两侧峭壁之中瞬间盘结生长,竟在高空之中搭成了一条简单的“云桥”,孟然就这般踩在上面行走,丝毫不费力的便来到那座石窟前的地面。
而此时回首张望,却见那些延伸而出的山石则缓缓回归峭壁,一如之前那般。
山神之所以称之为山神,意思就是对方完全有能力掌控一整座山脉的走势变化,随心所欲没有丝毫顾忌,至于之前的石犰在对面面前最多算是个厉害些的精怪,不可相提并论。
与此同时,妖狐白涂也将鼎城发生的“妖患”与二位少监细细解释——
原来,所谓的“扒皮啖心”之举,完全就是百姓的人云亦云,至于尸变更是道听途说添油加醋,荣山之上虽有妖精野怪存在,但多年来一直本本分分,周遭百姓在荣山采制石灰,他们也未曾攻击过任何一人。
二人听完虽然心思有些松动,却也没有尽信,须知,无风不起浪,若是无人可以推波助澜,端端的如何会传播这种谣言?
如今鼎城近乎半数的百姓都依赖采制石灰生活,而荣山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若是因为所谓谣言而荒废荣山的石灰采制,那将是极大的损失,如此行事有何利益可图?
“那无端失踪的百姓与村庄又作何解释?”清明问道。
“那是山神大人施展法力所布置的一处幻阵,真实意图也只是打算顺水推舟,迫使乡民放缓甚至是放弃荣山的石灰采制,至于你们的那两个人,也只是我利用法力所施展的一个障眼法,他们如今尚在石窟之中,都很安全。”
妖狐白涂道,“我等荣山的妖灵精怪,也只是自保家园而已,不知为何会招惹到你们司天监。”
两位少监对视一眼,心知对方所说的大概率就是事实了,毕竟这种事情一看便知,很难作假,更何况牵扯到了一位山神,他们司天监与山水神灵素来交好为善,既然如此就更不可再揪着不放了。
春分沉吟少许,忽然瞥见依然躺在地上的纸鹤,忽然眉毛一跳,赶紧上前将之捡起,视若珍宝一般收了起来。
……
一处云海山巅,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一对茶杯。
山神句祁请孟然坐在唯一的石凳上,又为其倒了一杯茶。
“我荣山的茶叶也是极好的,只不过没有石灰出名罢了!”
句老山神的语气怪怪的,也不只是自夸还是自嘲。
孟然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全当做没听懂,默默啜了一口茶,茶水清香入口甘甜回味略涩,与他往常所喝过的茶水都不同。
句老山神与赵城隍性格不同,没有那么多开场铺垫,开门见山道:
“鼎城神道为何如此势弱?一山山神为何不修神道香火?”
句老山神自顾说着,视线远眺,翻腾的绵延云海之中,依稀可见几座巍峨山头耸立,下方鼎城地貌若隐若现,若单论景致,倒也称得上灵秀之地了。
孟然默默听着,同时回忆自己在鼎城的所见所闻,隐隐觉得,句老山神所说之事的缘由,大概率与二十年前的“天降流火”以及而今的灰户凿山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