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孟然收起袖中之火,目光凝视半空之中那道火光,然而却隐约可见其人似乎与下方云雾换了个位置,火焰也随之转移到了下方云雾之中。
半空中,那粗眉男子颇为狼狈的扫了眼孟然,而后再也不敢多言,加速离开。
……
“可惜,终究还是让他逃了。”
众阴司差役归位,文判官摇摇头惋惜道。
“哼!左道妖人惯会施展一些旁门左道之术,你我始料不及也属正常。”武判劝慰道,“更何况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道长的火法想必也重创了他。”
孟然笑着摇了摇头,这位武判虽然脾气刚硬,但那是面对敌人的时候,看样子平常待人应该还是挺和善的。
此时普通百姓已经被梁家人有序疏离,梁牧也被送回梁家歇息。
至于孟然、应枣以及两位判官则被梁善平请到祠堂小坐,其他阴差守在了门外。
大堂内,文判将城隍大人吩咐他们前往四方镇调查一事也与几人说了,刚抓住假扮梁牧的妖灵,便接到城隍大人的消息,说要星夜赶来陵河村除害。
了却此间之事后,陵河村的怪象灾祸应该也会随之消失,一人一龙三鬼心情也是轻松不少,互有交谈聊的也算融洽,尤其两位判官没有一点架子,甚至文判官还与应枣找到了共同爱好——饮酒,文判还半开玩笑说日后到龙宫一游,实在有趣。
土地公梁善平也感到如释重负,但一想到可能面临的罚惩,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孟然显然注意到这点,笑了笑看向武判问道:
“敢问武判,若是阴神地祇犯错,阴司之中该如何罚处呢?”
闻言,梁善平法体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看向青面赤发的武判,神魂打鼓。
武判摇头道:“这类事本官并不了解。”
梁善平又看向文判,目光希冀。
文判沉吟少顷,对着孟然拱了拱手:“民间俗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等虽为地祇一流,但若是触犯阴司之法,同样要遭到惩处,并且要更加的严苛严厉,以儆效尤!”
梁善平眼前一花。
“然事无绝对。”文判笑了笑,“如若有真心悔改之意,并可以作出积极补救的,我阴司也会酌情处理,保证公正。”
“两位判官。”梁善平顺了顺气,“小神自知做了错事,有负山水神灵之位,更有负陵河村百姓,但将功补过之心亦强烈之,不知……小神是否还有机会?”
文武判官对视一眼,齐声道:“道长以为如何?”
来此之前,城隍大人嘱咐他们要尽全力辅助孟然行事,眼下似乎时机正好,便将决策权交给了对方。
孟然稽首以礼,看了看一旁显得心不在焉的龙女应枣,复而对着梁善平道:
“而今陵河干涸,又无降水,贫道欲以土地庙为基础修建一座龙王庙,届时以龙女为主,城隍以及土地分立左右次之,共受陵河村乡民香火祭拜,如何?”
龙王与城隍以及土地公各司其职,并无任何从属关系。
虽然将这三尊神像供奉在一间庙宇有悖传统,但老城隍既然说:细节之处由他把握,那他孟某人自然可以放心去做了。
应枣对此自然没什么异议,甚至还隐隐有些兴奋期待;而文武判官虽感觉此举有违章程规矩,但想到城隍大人的嘱咐,便也无声默许。
至于梁善平则更是求之不得了,不仅能保留神位,更能和龙王以及城隍设立在一间庙宇,这简直是祖坟冒青烟的大好事啊!
孟然见此也是淡笑点头,随即袍袖一甩,起身缓缓走到祠堂外,望向远处碧蓝如洗并无半点云雾的天空。
立庙需以生民愿力为根基,若想得到陵河村百姓的真心信奉,目下首要应该是布一场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