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吃瘪，只得认真思考说道：“我在水里听过细微的声音，似乎是一群人在耳边低语的声音。”

大胖不悦的表情一扫而空，开始飞速在笔记本上记录。“有趣，你是说黑湖里有其他生物或者人鱼什么的？”

“不是不是，周围一片黑暗，我没法确定身边是不是有人，但我想应该只有声音。”张超连忙解释，顺便感慨大胖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我收到的调查报告显示，这些被黑湖吸引的人都会失去意识，甚至没有痛感，像是行尸走肉一般，你为什么不同？你在水中有感觉吗？”大胖提出另一个自己十分关心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我比较幸运吧。”但大胖的话又让张超回想起自己溺亡那种感觉，那种死亡的感觉，而且是那么痛苦的死亡方式，张超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幸运。

“你关于如何回出租屋一点印象也没有嘛？”

“没有，我也很好奇，我是怎么回去的。关于黑湖你们知道多少？“张超也好奇的问道。

大胖盯着张超许久未开口，而后叹口气，把笔记翻到前面：“关于黑湖，我们了解的可能还没有你多。现在黑湖似乎处于了稳定期，并没有出现上次那种大规模入侵城市。我们曾尝试派遣专家去调查，但都没有了音讯。我们试图使用先进仪器勘察，但一靠近黑湖都失去了信号。船只不能浮在水面上，甚至飞在上空的机器一旦靠近也会失灵。甚至目前没有办法采集到一瓶完整的黑水式样。”

大胖说到这里，张超已经明白了大胖的来意，“所以说，你这次来是要我去采集式样？”

“没错，通过你的描述，我有个大胆的推论，可能你已经是因为你体内有黑水的存在，才能使你抵抗住黑水的诱惑，你就是这次行动的最佳人选。你放心，我们会给你陪伴最专业的防护和仪器，你一定不会出事。当然，你没有拒绝，这不是请求。想想那天的惨状，想想你的家人，想想阿姨，你有这么个机会为我们找出阻止黑水入侵的关键，你将成为人类的英雄。”大胖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知道，张超或许对他人都漠不关心，但他一定不会拒绝，为了他自己心爱的母亲。

张超沉默很久，自己是想悄无声息，在老家找一份糊口的工作，陪母亲安稳地过好每一天。

但这平静的日常能持续下去吗？黑水还会再度入侵，它能入侵到土地，那是不是哪一天也会到达自己的家里。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是我？怎么是我？”张超似乎是问大胖，似乎不是问大胖。

“失踪了近万人，我们目前只追踪到十几人回来，在这群人里，似乎只有你是正常的，其他要么疯了，要么彻底变成一具空壳，还有的变成了像是人一样十分危险的怪物。只不过这些披着人皮的怪物，没有人类的智商，甚至不如小孩子，你应该庆幸自己不属于以上那些物种。”大胖一边安慰着，一边如常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

“哪些物种？我是人啊，和你一样有血有肉的人啊！”这是张超绝望地呐喊，尽管大胖表面一直和张超和气讲话，但一直有一种违和感，最开始张超以为是他的职业习惯，现在他明白了这种违和感的来源，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类抚养长大的小猴子，不被人类认同，也不被同类认同。

“我不是伪人！我不是怪物！”张超这次十分暴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把水杯砸向地上。

可此时，张超却被窗外像是镜子一般的东西晃到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