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叔?”温皓轻轻呼喊了一声。
崔凌岳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是愣愣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姿挺拔,却透着一种机械的僵硬感,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对温皓的呼喊充耳不闻。
“现在崔叔的状态很不对劲。”温皓心中暗道:“在没弄清楚崔叔身上的状况之前,我不能贸然带着他离开。”
就在温皓思索之际,崔凌岳忽然迈动了脚步,朝着温皓这边走来。
他的步伐略显机械,每一步都像是被某种力量生硬地牵引着,没有丝毫的灵动与自然。
温皓一愣,心说难道是崔叔看到我了?
下一刻,崔凌岳竟直接撞到了温皓的身上,这让温皓明白了,崔凌岳并不是奔着自己来的,而是奔着门口去的。
犹豫了一下,温皓往侧边挪了一步,让开了路。
没了温皓阻拦的崔凌岳走出房间,径直朝着院子外走去。
他的脚步依旧僵硬,同时那身新郎官的衣服在走动间发出轻微的摩挲声,那声音像是砂纸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又像是指甲刮过黑板,在这寂静而诡异的氛围中被无限放大,极为刺耳。
温皓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一起出了院子。
崔凌岳越过七爷,越过敲锣打鼓吹唢呐的人,站在了棺材的正前方。
缓缓抬起僵硬的手臂,放在了棺材盖上。
那棺材盖在他的推动下缓缓向后侧滑落,发出一阵沉闷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在推动棺材盖的同时,他的身体却没有丝毫晃动,眼神也依旧空洞无神。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温皓看到这一幕,还是暗自笑了起来:“这棺材还挺特殊,还整个滑盖的。”
随着棺盖的滑落,阴冷气息也变得越发浓郁了起来,那股气息如同实质化的黑暗潮水,汹涌地从棺材内部涌出,迅速蔓延至整个院子。
从棺中,直直站起一个身穿红衣,头戴红盖头的女子。
她头戴的红盖头垂落下来,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面容,看不到表情,只感觉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在她站起的那一刻,温皓全身的汗毛都矗立起来,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直窜上脑门。
那女子并没有理会温皓,只是缓缓地抬起手臂,露出了那惨白且毫无生机的手。
手指纤细而修长,却没有一丝温度的传递,骨节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下突兀地显露着,像是一段段被精心打磨过的白骨,泛着冷冷的光泽。
指甲呈现出一种青灰色,像是被霜打过的薄冰,边缘有着不规则的形状,微微向内弯曲着。
随着女子的手伸出,崔凌岳也抬起了手臂,缓缓捂住了她的手。
忽的,温皓眼前的所有人,包括崔凌岳与棺中女子全都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还未等他诧异,身后的院子里便传来了声音。
“一拜天地……”
声音嘶哑难听,就像是砂纸在粗糙的木头上摩擦,极为刺耳。
温皓没有犹豫,当即转身重新回到了院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