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冯钦福说,你们有个儿子,怎么,他不在家?”周向南问。
“他今年升了初中,在镇上的中学,他平时都是住校,星期五才回家。”她回答的时候声音微弱,眼睛也不时地闭着,好像困极了的样子。
他以为她白天干农活太累了,不想耽误她太多的时间,以免影响她休息。于是说:“我来找你,还是因为你丈夫偷窃的那箱钱的事,里面有没有发现其它东西?”
宁玉芝表现地很不耐烦,甚至是在排斥,紧皱着眉头说:“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一拨一拨地来问箱子里发现了什么,里面除了钱就是钱。钱一分没花,全部上交了。你们怎么还是揪着不放?”
周向南感到惊讶,一个靠偷窃为生的人,到手的钱会不花?忍不住问:“那么多钱,你们真的一分没花?”
“那天夜里,冯钦福用三轮车拉回来一个纸箱子放在院子里,紧张而又喜悦地把我从床上拉出来,让我看那些钱,从小到大,谁见过那么多钱。我打开纸箱,看着那一捆一捆的钱,眼花缭乱的。这时,他已经在算计着怎么花这些钱了。我赶忙阻止了她,因为我发现那些钱都是连号的。丢钱的人只要报案,能提供到钱币上的号码,就会顺藤摸瓜地找到他。这么多钱,就是枪毙他一百回也够了。”宁玉芝缓缓地把当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
钱在他们家院子里放了好几天,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他们就把厨房的地面掏空,四周全部用塑料布封住,最后盖上了土。这钱不能花,也不能退回去,只能埋在家里。至于什么时候让这些钱重见天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
在与冯钦福的谈话中,周向南明白了他要说的意思,而且他早就断定箱子里有指向薛庆发的证据,所以,当机立断结束了谈话。
马不停蹄地赶到冯钦福家,想不到宁玉芝却一口咬定并未见任何纸条之类的东西。他弄不清楚她还在顾虑什么?于是,耐心地对她说:“现在,冯钦福的刑期已经在执行,这笔钱后来也做了交代,他算是立功,并没有因此增加他的刑期。如果能通过这箱钱,揪出一个隐藏很深的大贪官,冯钦福的功劳更大,说不定立即就能释放……”.
周向南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她的眼睛里亮了一下。
他看着她:“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宁玉芝立即摆手,声音更加的虚弱:“没有就是没有,不用想了。”
看上去她不但困得不行,而且周身都无力的样子。从在大门口刚一见她,就感觉她非常的虚弱,面黄肌瘦,弱不禁风,走路像是每时每刻都要跌倒的样子。周向南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有点,不要紧。”她打起精神,故意瞪大了眼睛。
周向南说:“你身体肯定有问题。不如这样,你跟我一块走,我送你去医院做一个检查。不然冯钦福知道你这个样子,会心疼的。而且,对他的改造也不利。”
她摇摇头:“多半年了,我浑身没劲,一天天地瘦了下来,这都皮包骨了。再等几年,等他回来。”她苦笑一声。
周向南暗自思衬:照这样子下去,能不能等到他回来还不一定那。于是,二话不说,让她立即收拾一下去医院。她仍然不肯,周向南就动之以情地劝说,她才终于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