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诸位大人,请吧。”
众人还想说尧帝的事,可抬头望去, 尧帝披着一件披风,正看着众人,尽管依旧是病体孱弱的样子,可那却是陛下无疑啊。
心思玲珑者,早就明白了各中关窍,一个个的默不作声开始离开,皇家这趟浑水果然不是好趟的啊……
随着众人离开,被捆了一夜的几位大臣,早就两股战战,此刻一个个跪在地上地上不停磕头求饶。
“舅舅,这些人就交给舅舅了,舅舅尽管去审,有什么事,自有我担着,至于该报的仇,也是时候了,自不会让舅舅失望。”
李元康看向姚子忍,眼神沉着冷静,丝毫没有被仇恨迷失了双眼。
姚子忍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至于那些被绑的大臣,下场肉眼可见,他们没有未来了。
“哥哥。”永安公主急走两步,走到李元康身边。
看着她一身红衣此刻不止深了一个颜色,李元康有些无奈,掏出锦帕,给她擦了擦脸。
“何须自己动手,也不怕脏了你的手。”
“臣弟参见太子皇兄。”
李元平也奔到两人身边,兄妹三人相视而笑,自有别样的默契。
“小四辛苦了。”
尧帝看着和睦一堂的兄妹三人,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瞥见抱着五皇子尸首不放的宁选侍,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翠微宫
庄红袖一夜没睡,顾知凝亦是陪着她一夜没睡,两人就这样从天黑等到天亮,沉默不语。
“顾姐姐,你瞧,天亮了。”庄红袖眼神微眯,指了指泛红的天空。
“是啊,天亮了。”顾知凝附和一声,一切也该结束了,宁氏这个如同毒蛇一般,总在暗地里伺机而动的女人,终于该消失了。
“天亮了,我也该去宣室殿,讨债去了。”
庄红袖整理了一下衣着,站起身,拿起桌边那厚厚的一摞纸。
“妹妹,我陪你去吧。”
“不必了,顾姐姐助我良多,不该再掺和进这些是是非非中,永宁大了,顾姐姐也该为她多着想才是。”
庄红袖摇摇头,顾知凝本就是被她强拉进这场旋涡之中的,她不是一个人,还有顾家,不必跟着她一起涉险。
“好,那我烹好茶,等妹妹回来。”千言万语来不及说出口,她能做的只有等待。
庄红袖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母妃,庄母妃去了何处?怎么这么早就出去?皇姐昨夜一夜未归,儿臣有些担心。”永宁公主披着衣裳走了出来,眉心微蹙,眼下乌黑,显然也是睡得并不安稳。
“你庄母妃去要债了,十多年前的旧债,若是要不回来,她怕是寝食难安啊,好了,去洗漱用膳吧,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
顾知凝拍了拍永宁公主的手,无意多说,庄妹妹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宣室殿
宁氏跪在地上,本是精致华丽的衣裳,此刻沾染着一团团血污,看起来好不狼狈。
至于五皇子的尸首,凭她力气,如何拦得住,早就被带到不知那个角落里了。
尧帝坐在上首,李元康陪在他身边,郑惜年站在下首,尧帝不曾开口让她回避,她便也就留下了。
殿内一时间格外寂静,宁氏跪在地上,也不言语,显然是还沉浸在儿子离世的悲伤中。
“陛下,淑妃求见。”随喜的通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宣。”
郑惜年看着庄红袖满脸的肃杀之气,比起从前的病弱,却多了一丝鲜活之气。
“妾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安。”
“免礼,不知淑妃过来可是有何事啊? ”
“回陛下,妾手中有宁氏戕害嫔妃,谋害皇嗣,秽乱宫闱的证据,还请陛下圣裁。”
庄红袖不卑不亢,从袖中掏出厚厚的一摞纸。
“念。”
“第一件,用药物迷惑周氏,推当时的郑嫔,如今的贵妃入水,水下藏人, 致使贵妃险些丧命,
第二件,给明惠夫人下药,致使明惠夫人难产,最终红颜薄命,香消玉殒……”
郑惜年的心紧了紧,姐姐,你可瞧见了吗?罪魁祸首终将会伏诛,只是让你等到太久了……
“……当初祁氏火烧椒房殿,明面上看是任氏动的手,可实则是宁氏在背后谋划……借许氏之手,谋害贵妃腹中龙胎……杀害沈朝露……戕害陆如堇……算计大皇子与二皇子反目……下毒给四皇子,在吉服上动手脚,制造瘟疫……”
宁氏的罪状可谓是罄竹难书,庄红袖断断续续的念了足足三刻钟还没念完,事无巨细,可谓比宁氏这个下手的人还要记得清楚。
时间过于久远,有些事或许宁氏自己都忘了,可庄红袖一直帮她记着呢。
从她入宫开始,这宫里的发生的每一件事,背后都脱不开她的影子……
“三年三月十六,椒房殿皇后难产,皆因宁氏下毒之故,皇后为着太子殿下,不惜以命相搏,最终诞下太子之后,已经无力回天,神仙难救,而那药乃是前朝秘药,名为红颜枯。
红颜枯骨,时限三年,无身孕之人,会在最后一月,容颜枯槁,耗尽心血,无药可医。
而若是中途有了身孕,中药之人便会如同万箭穿心一般,日夜都在受折磨,为着太子殿下,皇后不得不铤而走险,以血肉之躯,生生的承受九个月的折磨 ,而这一切,都是拜宁氏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