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盒子没办法从里面打开了。

“上钩了。”陈博学松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一丝轻松，疲惫的神情中多了一份释然。

房间中瞬间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空气中残留的烟草味似乎在提醒着刚才的紧张，距离王志强现形只过去了不到三分钟。

稍稍缓过神，谢长生按下了一个按钮，随即传出一阵微弱的电流声。

很快，那些早已准备好的AI生成的音频开始在铅盒中回荡。

起初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好像隐藏着数不尽的悲伤：

“都怪爸爸，都怪我，要是我早一点发现——或者走楼梯就好了。”

紧接着，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充满了不解和悲伤：

“可是，那个准考证到底哪里去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还有绝望。

又有一个母亲的声音，杜鹃啼血一样痛苦：

“雯雯明明那么努力，只是丢了准考证，为什么不跟我们说？我们明年再考，不，不考了，我们养着她都好啊！我的雯雯啊！”

还有更多声音，都好像只是在责备自己，是自己不小心，是自己不够用心，但是声音的主人都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扭曲的人无聊的恶作剧。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到达顶峰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尖利的哭声，是孩子痛苦的哭声。

所有的声音又都变成了哭声。

良久，哭声平息，又循环往复。

每一段声音都像利剑般刺入王志强的心，他在盒子中痛苦地扭动，无法忍受这些控诉。

他知道，他知道这些人的痛苦和绝望都是他的错。

盒子里传出他的呻吟声，仿佛在为自己辩解，又像是为自己的罪行感到绝望。

谢长生和陈博学坐在一旁，默默地守着。

他们知道，这是一场心灵的惩罚，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们必须让王志强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受到那些他曾伤害过的人的痛苦。

随着时间的流逝，盒子里的声音渐渐变得细微，最终只剩下王志强偶尔发出的低语。他似乎在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

整整一夜，王志强在盒子里的痛苦声音断断续续，而两人始终不曾合眼。

谢长生和陈博学轮流盯着盒子。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谢长生才开口：“差不多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此时的王志强已经没有了昨天的张狂，只是虚弱地蜷缩在一角，眼中满是恐惧和悔恨。

他的身影显得更加虚幻，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陈博学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菜刀，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是他们必须做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刀柄，狠狠地砍下去。

一声闷响，王志强的身体化作一缕黑烟，缓缓升起，消散在空中。

与此同时，陈博学感觉到，似乎有一层无形的阴霾从他头顶消散开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移走。

“结束了。”

谢长生轻声说道，眼中透出一丝轻松，更多的是藏在深处的不解和愤怒。

陈博学布满血丝的双眼突然看向谢长生，问道：

“杀死这只鬼的时候，你在害怕吗？”

“不是，好人为什么要怕恶鬼？”

“可是你手抖了。”

“我只是觉得困惑。”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杀死他是不是对的。”

“杀鬼还能有错？”

“凭什么他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依然死不悔改，但是最后却可以就这么轻巧的死去？我杀了他，究竟是在惩罚他还是帮他解脱？”

陈博学没办法回答他，转身打开窗帘，阳光温柔，落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

谢长生坐在书桌前，被陈博学的影子遮住，也隐约感觉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