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以为丁淳亦听不懂,于是解释,可是在丁淳亦听来,似乎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于是丁淳亦说,“你放心好啦,我不会讲给肖蓉你的风流史的,好歹咱们俩也算老熟人了嘛,对吧,许莎妮小姐?”丁淳亦打趣。
“得了,不要整天胡思乱想那么多,人生苦短喔,爱就大胆爱,恨嘛,倒也不必,总而言之,不必后悔啊,你又不是没有收获什么喔,又不是吃亏了,至少,你还有那一刹那的快感嘛,”莎莎看向远处的山川,南山的对面就是肖蓉家所在的平原,看过去黄黄绿绿,一派丰收景色。时不时传来收割机轰隆隆的声音和当地人喊话对话的声音。“就这样啦,这辈子也不过几十年,你不去享受,像个行脚僧一般,把成天一副苦相当做人生真谛,那也太没意思了。”
莎莎转头看向丁淳亦,眼睛里透着真诚,“没必要,及时行乐。”
莎莎没有告诉丁淳亦,其实抛开花心这一条,他算是自己渣过的男人里比较优秀的一个,当然无关钱财,所以丁淳亦并不像他自己想的那样烂,否则她怎么会看得上他呢。
莎莎总在想,当她顶着许莎妮的名字出现在各个名流宴会时,她就不是她自己,只有当她变身自由如风随性洒脱的Wendy时,才会觉得有一种摆脱被家族操控的快感。
可是饶是如此,有时候做一些事时她也有丁淳亦这会这种方方面面否定自我的自我怀疑。从小到大,上学或者出席晚会的各种礼物制服,家里都为她决定且准备好了,她不能表露出自己喜欢哪套,否则不合家里心意,便是一场似乎无休无止的说教。
所以她对衣服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她特别喜欢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时的那种感觉。
可是有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想,穿成这样,万一被说怎么办。
有一次和丁淳亦出去玩,她在衣柜里挑挑拣拣,终于觉得某件刺绣连衣裙挺好看,她透过衣帽间的镜子,看到丁淳亦坐在床上,目光穿过衣帽间的门,认真的看着她。她走进卧室,走到丁淳亦面前,问怎么样。
丁淳亦一脸认真,仿佛一个世界闻名的一流厨子对一颗土豆做出专业的可信的评价,“亲爱的,每一件都很好看,你知道的,你的身材样貌,哪样都不差。”
那是她头一次,听到如此真诚又没有挑刺的评价。
她不知道丁淳亦说的有几分真心,但是她很开心。
还有一次,在达沃斯度假,母亲对于她新做的卷发微微蹙眉,建议她换一个。从来都是这样,他们用着温和的口吻“建议”,可是建议背后是毋容置疑的命令。有一天丁淳亦无意间看到那个卷发比基尼的照片,充满惊喜的口吻,摸一摸她的脑袋,说,“亲爱的!这个卷发好适合你,自由可爱!”
所以其实如果没有遇见小亚,丁淳亦还挺不错。只不过她太贪心了,总想遇见更好的风景。
丁淳亦听完莎莎的话,没有回答,他明白莎莎的意思,可他也明白,那不是他向往的,或者说,那并不适合他。
“来,吃一个,很甜。”丁淳亦把一粒杏干放在莎莎手里,莎莎“切”一声,翻个白眼,根本不相信丁淳亦的鬼话。可是丁淳亦把杏干拿回来,放到自己口中,“真的很甜,我没骗你。”
莎莎看他的表情,好像真的没骗自己。
肖蓉和小亚通过厨房窗户看着这两个人,默契的说,“他们俩是不是认识?”
窗户外边莎莎站起来一脚踹在丁淳亦屁股上,因为她吃了另外一瓣杏干,酸的龇牙咧嘴,面目狰狞。